趙赫一愣,瞬間委屈起來,“疼,大夫還說了,這傷會留下病根,往后每到下雨天,傷處的經脈便疼的很。”
顧瀲強忍著頭暈坐起身,撥開趙赫的外衣看了眼,厚厚的布條包裹著勁瘦窄腰,隱約透出些血色。
“往后皇上要愛惜自己才是,不可再為救他人而傷了自己。”
“什麼他人?我們成了親的,若是別人我才不救。”
顧瀲垂下眼簾,不叫趙赫看見眼中的郁然。
“顧瀲。”趙赫也坐起身,大手托起顧瀲的下巴,強迫他與自己對視,“大夫說你心里憂思過重,可身子卻撐不住,所以突然垮了……你心里到底在憂思什麼?難道真的是為了趙寧嗎?”
“自然不是。”顧瀲直視過去,撒了個謊,“是皇上昨天的模樣嚇到臣了,臣還以為皇上……”
趙赫信了,拉著顧瀲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你夫君厲害著呢,小傷而已,才不會輕易地死掉。”
--------------------
趙赫:我才不會輕易地狗帶。
趙寧:我也不會。
第46章顧瀲,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兩個主子病的病傷的傷,加上趙赫一直賴在顧瀲屋里不走,大家只能搬了個小幾放在床前,湊在一起議事。
一進城便消失的姚永昶終于現身,神秘兮兮往中間一坐,從袖子里掏出一張紙條夾在雙指間甩了甩。
榮英顧洋跟著坐在兩側,“這是什麼?”
“我這幾天出入嵇城各大青樓,終于是叫我打聽到了一些東西,當年不僅僅是平涼王呂橋死在了萬人坑,這之后呂家軍也全都莫名其妙消失,不過凡事都有例外,我還真就找到一個僥幸活下來的。”
榮英沉不住氣:“那人呢?”
“前不久剛剛死了。”
“……”
“不要慌,我是誰啊,今日早上,我在那人女眷手里拿到了一張紙條,據說是他死之前留下來的。”
顧瀲突然開口:“你對他人女眷做什麼了?”
“我能做什麼啊?那女眷都已經四十五了。”
說著,姚永昶將紙條展開推到眾人跟前,榮英并顧洋探頭過去看了眼 ,異口同聲讀出上頭的字。
“橋上吊貂,貂掉吊掉。”
顧瀲:“……”
顧洋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臉漲得通紅。
而榮英撓了撓后腦勺,不信邪地又說了一遍,“橋上吊、吊、吊貂……吊刀,刀掉吊……掉……倒吊著。”
那頭姚永昶已經笑到了桌子底下去。
顧瀲拿過來看了眼,上頭寫著八個大字。
橋上吊刀,刀倒吊著。
“我看看我看看。”趙赫趴到顧瀲肩頭,非要讀出來,“橋上吊、吊、吊……咳,什麼意思?”
顧瀲指尖按在“橋”字上摩挲片刻,“應當是顧及家中女眷,不敢直接說出殺人者是誰,所以只好留下這麼一句話。”
姚永昶點頭:“的確,那人應當是叮囑過他家女眷,我只拿到這麼張紙條,其他的什麼都問不出來。”
“橋上吊了一把刀,但這把刀卻是反著吊的。”顧洋看向顧瀲,“這跟當年的事有什麼關系?嵇城這麼多河這麼多橋,到底是哪座橋上吊了刀?”
趙赫無奈看了眼顧洋,從顧瀲手中拿過紙條,“橋自然不是指真的橋,這說的應當是呂橋,刀是呂橋手里的一把刀,但這把刀卻調轉刀尖,對著呂橋捅了一刀。”
顧瀲眸光閃了兩下,別過頭不去看趙赫,又聽著趙赫自言自語:“那這把刀是誰呢?殺了呂橋,殺了呂家軍,這個人會不會還活著?刀……莫不是個用刀的?”
“用刀?”顧洋皺眉想了會兒,“用刀的人也不少,御騎軍中基本都用刀,當然,最厲害的還是錢叔——”
“顧洋!”顧瀲厲聲打斷,把顧洋嚇了一跳。
“少、少爺?”
“沒事。”顧瀲忽略后腦勺上灼熱的視線,“先散了吧,姚永,你同我來,我有事問你。”
屋里幾人動作利落地各自散去,姚永昶則慢悠悠跟在顧瀲后頭。
直到走到花園的假山處,顧瀲才停下腳步,他轉過身看向姚永昶:“姚永,你上回吃的藥,是從哪里得來的?”
“啊?”姚永昶不明所以,“什麼藥啊?”
“上回你躺進棺材前吃的。”
姚永昶拉長聲音“哦”了一聲,從胸口掏出一個荷包掂了掂,“你說這假死藥啊,我找一個老道士花重金買的,就買了三顆。”
說著他朝顧瀲揶揄一眼,“不對啊,你要這藥做什麼?難不成是為了凌霄閣哪位?”
顧瀲直接朝姚永昶伸手,“給我一顆。”
姚永昶:“……”
“不是,你就這麼明搶啊?”說完他打量一番顧瀲帶著病容的臉,“吃了這藥是要閉氣一段時間的,顧瀲,你這身子吃下去說不定就真死了。”
顧瀲自動忽略姚永昶的后半句話,“自然不是明搶,是從你手中買。”
“那你拿多少錢買?讓我看看你的誠意。”姚永昶嬉皮笑臉湊過去,“你也知道,我這趟出門雖然吃喝不愁,但手里實則沒多少銀子,這幾天我去青樓,進去就叫人趕出來,都沒錢找小娘子們玩。”
“用萬老板的一條消息。”
“你跟我說笑呢?”姚永昶嗤笑一聲,待看清顧瀲臉上也帶著熟悉的笑容時,一顆心漸漸涼了,“什、什麼消息?”
顧瀲又伸了一下手,姚永昶立馬拿出一顆藥丸,畢恭畢敬放在他手心中。
“萬老板明日就到嵇城。”顧瀲說完,掏出一個錢袋遞到姚永昶手里,“這些銀子算作我買藥的錢,應該夠你找小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