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了門又如何,你不是照樣能進來?”
“那不一樣。”趙赫一臉嚴肅,“我要是走門,那叫有名有份,我要是走窗,那不成偷人了?”
他捏了捏顧瀲緊繃的小腿肌肉,起身出去轉了一圈,回來時手里多了一盆熱水。
“顧瀲,這木盆大,我們一同泡腳,去去乏睡得香。”
說罷他先將顧瀲的腳放進水里,又急急脫去自己的靴襪,踩進水里時小心翼翼蹭了蹭顧瀲的腳背。
顧瀲抿著嘴沒說話,雙手扶在身體兩側的床沿上,低頭盯著木盆里的兩雙腳看。
趙赫的腳比他的稍大些,腳背繃直,每一條凸起的青筋和每一塊結實的骨頭都透著力量,指甲也干凈,在他腳踝上畫圈時帶動盆中水紋蕩……
顧瀲:“……”
他縮腳躲開,又被趙赫追上。
而趙赫愈發大膽,剛才還在顧瀲腳踝上作亂的腳趾漸漸向上,這會兒已經到了小腿肚亂蹭。
“別動。”顧瀲小聲警告,趙赫這才老老實實收回去。
待水變得溫涼,兩個人擦干凈滾上大床,趙赫又不知從哪摸了一盒脂膏出來。
瞧見那脂膏,顧瀲立馬板起臉,“今日不行……”
趙赫逗他,“今日哪里不行?”
顧瀲搬出老借口:“今日坐了一天馬車,怕是不能盡興。”
“坐了一天馬車又如何?待會兒又不用你出力。”
顧瀲眼珠左右轉了轉,還沒找到好說辭,趙赫已經挖了一坨脂膏出來,沿著他的腳背往上,一路涂到小腿處。
“這是江南貢品,名為如玉膏,涂之滋潤生香,舒筋解乏,聽說江南那邊的女子都愛涂這個。”
顧瀲抽動鼻尖嗅了兩下,的確是一盒香膏。
“顧瀲。”趙赫手下不停,替顧瀲按摩著小腿,抬頭看來時眼中卻帶著無比認真的神色,“顧瀲,有什麼事莫要一個人憋在心里,累了你就說,做什麼強撐著?”
顧瀲心尖一顫,胸間涌上一股熱流,原來趙赫知道他不舒服……
“我說過,叫你往后不必再思慮操勞,你自有人憐惜,再不是那孑然一身,你的心事盡管拿出來說,我都聽著呢。”
兩個人對視良久,顧瀲不僅胸膛發熱,臉頰也微微變燙,他佯裝低頭去挽褲腳,繼而轉開話題。
“這香膏既是女子所用,給我一個男子用豈不是暴殄天物。”
趙赫雙手鉆進顧瀲褲腿里,掌心托住那截小腿來回撫摸,似是愛不釋手,連說話都心不在焉。
“哪里暴殄天物了?況且如今正是初春,一場雨下完,轉天連水汽都不剩半點,天氣這麼干,這如玉膏就放在你這兒,從今天開始,每日都涂一涂。”
說著他鼻尖一熱上唇一濕,后知后覺抿了下唇,一股血腥味。
趙赫:“……”
顧瀲:“……”
趙赫面不改色,抬手抹去鼻血,“瞧,我說什麼來著,太干燥了。”
顧瀲憋了會兒,實在沒憋住,“撲哧”一下笑出聲來,他笑著下床取了張帕子打濕,跪坐在床邊,一點一點蹭去趙赫臉上手背的血跡。
“你說的對,如今初春,正是天干物燥的時候,不如吃點降火氣的藥。”
趙赫悶聲悶氣開口:“不會又要我吃那不舉藥吧?你在這里,吃多少藥都不管用。”
顧瀲看他一眼,拿著沾滿血污的帕子走下床,先是仔仔細細將手洗干凈,然后取過如玉膏,挖了豆大的一顆出來,在手心揉搓一番。
趙赫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眉心一跳,猴急一般往顧瀲那邊湊去。
“顧瀲,你要做什麼?”
顧瀲紅著臉,轉身去放床帳,“待會兒便知。”
“顧瀲,你是不是要用——”
顧瀲急聲打斷:“別吵。”
屋里瞬間安靜下來,厚重的床帳將通明燭光隔斷,叫趙赫看不清顧瀲的表情。
顧瀲膝行回趙赫跟前,在昏暗中伸出雙手搭在趙赫的肩頭,接著稍稍直立起身子,低頭吻去。
雙唇相接,兩個人同時顫栗了一下。
寬大空蕩的中衣被高高推起,趙赫的雙手掐在顧瀲的腰肢上,將人猛地按進自己懷中。
顧瀲失神片刻,扶在趙赫肩膀的手慢慢向下,掌心路過結實的胸膛,然后撥開繁雜的衣裳,緩緩鉆進去。
甫被觸碰,趙赫便僵直著身子發出一聲喟嘆,他抱著顧瀲換了個姿勢,虛虛撐在顧瀲上方,對著下面那雙唇又啃又咬。
“顧瀲……”他喃喃出聲,“我真是要死在你手里了。”
……
盆中的清水突然多了幾絲渾濁,顧瀲假裝沒看見,拿了張干帕子擦凈雙手,剛走到床邊,床帳中突然伸出一只胳膊將他拽了進去。
“顧瀲……”趙赫手腳并用,把顧瀲纏抱在懷里,情////欲過后氣息還未平穩,一聲聲喘著粗氣,“顧瀲,你給我來這麼一遭,我怕是要睡不著了。”
顧瀲勸了一句:“明日還要趕路,還是早些休息。”
說完遲遲沒有回應,他側頭看去,方才還說睡不著的人已經半闔著眼迷糊起來。
顧瀲識趣地沒再打攪,等身邊呼吸漸漸變得平穩沉重,他也跟著合上眼簾,卻沒等來絲毫睡意。
他只是性格冷淡了些,但并非鐵石心腸,今日趙赫所說,他不可能不動容。
前頭二十幾年都是這樣過的,突然闖進來一個趙赫,顧瀲覺得有些陌生,有些期盼,又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