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赫不要臉,立馬跟上去坐在顧瀲身邊,“顧瀲,顧瀲,朕知錯了。”
當著王德忠和顧洋的面,顧瀲不好說什麼,夾起一塊桂花糕往趙赫嘴里塞去,“皇上,食不言。”
待用完早膳,趙赫偷偷摸摸把殿門一關,將顧瀲按在墻角道歉。
“顧瀲,朕真的知錯了,朕本沒想要你的,但沒想到朕泡那藥酒最后也醉了,你又總是纏著朕不叫朕走……”
“臣纏著皇上?”顧瀲氣笑了,一把推開趙赫,取了個軟墊坐著,翻開折子看起來。
趙赫也沒再打擾顧瀲,主動幫他分擔了一半。
兩個人一起批著折子,雖都沒有講話,卻各有各的心思。
顧瀲紅著耳尖,握筆的手心早已汗濕一片,腦子里在極力回憶昨晚的事。
他那時醉得不省人事,不會真的如趙赫所說,一直纏著趙赫吧?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不堪入耳的話?有沒有做什麼浪蕩不雅的動作?
而趙赫腦子里則全是顧瀲渾身酥軟伏在他肩頭的模樣,不小心做得狠了,顧瀲還會掉些眼淚,讓人心生憐惜。
殿內只余筆觸摩擦紙張的“沙沙”聲,身邊突然傳來“咕咚”的聲響,在寂靜環境中十分明顯,又十分囂張。
顧瀲緩緩轉頭朝趙赫看去。
趙赫:“……”
“朕錯了,朕真的錯了,朕發誓,以后碰你前先得你同意。”他伸手過去,掌心覆在顧瀲后腰揉按,“腰還酸嗎?朕給你揉揉。”
顧瀲收回目光,把筆往硯臺上一擱,同趙赫提起一樁正事。
“皇上,臣打算去嵇城一趟,來回大概要一月左右,臣走后,朝中有太師輔佐,御騎軍中也有錢江坐鎮,皇上不必擔心。
”
“朕也去!”對上顧瀲的眼神,趙赫解釋道:“朕本來就要去嵇城走一趟,昨天忙著……忙著那什麼,忘記跟你說了,凌霄閣連夜集結待命,這兩天便出發。”
顧瀲思考片刻,還是不放心趙赫,“還是臣去,皇上在京中等著。”
“顧瀲,你沒聽明白朕什麼意思。”趙赫手下動作不停,一圈一圈沿著顧瀲腰際按摩,“不是你去或者朕去,是我們倆一起去。”
顧瀲皺眉:“那京中誰——”
“朕自然有辦法,就如你所說,朝中有太師,軍中有錢江,朕不必憂心什麼。”趙赫打斷顧瀲的話,下一句壓低聲音。
“但是朕要帶你一起去,朕不舍得把你留在京中,所謂新婚燕爾,如膠似漆,朕這新婚才剛開始呢。”
“臣再考慮——”
“不必考慮,朕連馬車都給你準備好了,你要帶什麼,要帶誰,明日之前跟朕說一聲。”
說著,趙赫拾起顧瀲那支筆,在空白處寫了兩個字。
明,暗。
“此次嵇城之行尚且不知會如何,為了萬無一失,有明暗兩路,你同朕一起走暗。”
顧瀲目光閃爍兩下,問道:“那明路……”
趙赫:“朕看顧洋身形矯健,一手劍法使得出神入化,不如就叫他走明路,順便給他帶一車核桃,邊走邊吃,補補腦。”
顧瀲:“……”
顧洋耳清目明,似乎聽到殿內有人喊他的名字,于是湊過去敲了敲門,“少爺喊我?”
“是。”顧瀲高聲回話,“你去備車,我出宮見一見姚永和榮英。”
說完他回頭看向趙赫,“顧洋需得跟我一道,不過說起身形矯健,有個人比顧洋更合適。”
趙赫:“誰?”
顧瀲:“榮英。”
趙赫深以為然,緩緩點頭,“那得帶兩車核桃。”
兩天后,修國史姚永昶同監察御史榮英二人喬裝打扮,扮做干果販子,帶著兩車核桃,踏上了嵇城之行。
馬車是萬年喜親自布置的,邊邊角角都叫真絲綢緞包裹著,姚永昶往里一躺,從匣子里取出一盒蜜餞,捻起一顆黃糖漬過的酸棗,慢悠悠丟進嘴里。
他吮了兩下指尖,看了眼坐在角落熱火朝天砸核桃的榮英,問道:“顧瀲怎麼跟你說的?”
榮英頭也不抬,“顧丞只說要我去嵇城走一趟,還說到嵇城前把這兩車核桃全吃了。”
說完,他往嘴里丟了個核桃仁,突然睜大眼睛,“唔!姚大人要不要吃一個?這核桃當真好吃!”
姚永昶:“……”
他打了個哈欠,叫折騰了一夜沒睡的眼下帶著兩抹青,“不必了,榮大人多吃點。”
與此同時嬌玉閣,顧瀲叫趙赫扒了個干干凈凈。
他扯著自己最后一件褻褲,躲躲閃閃不叫趙赫碰,“皇上前日是如何發誓的,這麼快便忘了嗎?”
趙赫眨眨眼,“你誤會了,我就是幫你換個衣裳。”
說著他從一旁拿出一身黑衣和一個面具,“待會兒你就跟在我身邊,扮做我的貼身侍從,等上了馬車再將面具摘了就是。”
顧瀲看了眼刻著凌霄花的黑色面具,突然有了個疑問,“凌霄閣人人都戴面具,皇上又是怎麼區分所有人的?”
“我自有辦法,保準不會認錯。”趙赫動作利落地幫顧瀲穿戴好衣裳,將他散在后頸的碎發整理好,小心翼翼戴上面具,“若待會兒有人同你講話,你也不必搭理。”
顧瀲透過面具看向趙赫,追問道:“那顧洋呢?”
“跟我們一樣,我已經安排人去給他送衣裳了。”
準備好一切正要出發時,房門突然被敲響,外頭傳來小丫頭的聲音,“主子,燕姐說有事跟您講。
”
趙赫應了,抓著顧瀲的指尖親了口,幫他打開密道門,“顧瀲,他們都在響馬樓待命,你走之前的路過去,先去馬車里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