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趙赫瞪大眼睛,“每天?”
“嗯,一個月后,便加到每天一百下。”
趙赫直接站了起來,“一百下!”
顧瀲眨巴眨巴眼,朝趙赫看去,“皇上覺得很難嗎?臣前日看榮大人操練,比這重一倍的鐵疙瘩榮大人都能輕松舉百余下,是以榮大人的皮肉也比皇上的結實好看許多。”
趙赫心中警鈴大作,一連三問:“他哪里結實好看了?你什麼時候看的!他為何不穿衣裳?”
顧瀲奇道:“平日里操練穿什麼衣裳?皇上沒見過軍營里將士們操練,都是不穿上衣的,如此操練數月,便能把一副白生皮相曬得黝黑。”
趙赫一臉生無可望。
“皇上,吃藥吧。”顧瀲把溫涼的藥端起來,親手舀起一勺,湊到趙赫嘴邊。
趙赫嚇得緊緊抿住嘴,甚至躬起身來捂住自己的肚子,“顧瀲!你說過不叫朕吃那肚子疼的藥的!”
“這是皇上從前常吃的藥,并非那肚子疼的藥,皇上嘗嘗便知道了。”
似乎在解決完呂肅這樣一樁麻煩事之后,顧瀲心情很是不錯,一大早便給了趙赫一個笑臉。
只不過笑得趙赫心里發毛。
他還沒忘自己是個傻子,開始發揮賴皮精神,雙手往自己嘴上一捂,悶悶道:“顧瀲,朕不想吃藥……”
同他對視兩眼,顧瀲把藥挪去一旁,“皇上不想吃便不吃吧。”
反正除了腦子不太好使沒什麼其他大病,是藥三分毒,再喝下去怕是連院子里的鐵疙瘩都舉不動。
顧瀲一退讓,這下輪到趙赫狐疑起來,他總覺得顧瀲今日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是哪里不對勁,讓他總有一種快要玩脫了的錯覺。
“少爺。”沒等趙赫腦子里想明白,顧洋匆匆進殿來,“少爺,太師說找您商議一下春獵的事。”
“好,我這便去。”顧瀲應下,站起來往外走。
“顧瀲!”趙赫一把抓住顧瀲的手腕不叫他走,剛舉完鐵的手好似還在微微顫抖,“顧瀲,朕想要……舒……”
“好,皇上閉眼。”顧瀲答應得異常痛快,趙赫高高興興閉上眼等著,生生等了一盞茶的時間,都沒等到顧瀲過來親他。
他睜開眼,在原地轉了個圈,屋里哪還有顧瀲的身影?
議事廳。
“顧丞。”見顧瀲來了,孟不獲笑著朝他招招手,“顧丞可是姍姍來遲啊。”
“太師久等了。”顧瀲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余光瞥見孟不獲桌上擺了幾枚銅錢,“這是?”
“這個待會兒再說,待會兒再說,喊顧丞來,主要是想同顧丞商議一下春獵的事,每逢春獵便要祭天,可我擔心,皇上他……”說著,孟不獲臉上帶些憂愁,“我擔心皇上他獵不到什麼東西啊,唉!”
先帝還在時,每逢換季便要去獵場圍獵,其中春獵尤為重要,屆時皇室要用獵到的所有獵物祭祖祭天,以求開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想起蒙面人的身手,顧瀲嗤笑一聲,慢悠悠開口,“太師擔心的是,以皇上的水平,怕是連只小小的兔子都獵不到,不過……”顧瀲話頭一轉,“不過寧世子一定能獵到不少,屆時用寧世子獵的獵物祭天便是。”
孟不獲捋著胡子笑,“也是也是,寧世子也算皇室中人。”
話音未落,便聽見顧瀲繼續道:“等春獵結束,春游會之前,務必要讓趙寧離京。”
孟不獲:“……”
這是把人利用完便要立馬趕走。
“趙寧在京中多待一天,我睡覺都睡不踏實。”
“說起這個……”孟不獲突然變得神秘兮兮,坐在顧瀲身邊,附耳過去,“今天著急喊顧丞過來還有一件事,昨夜我夜觀天象,見萬里星晴,一時興起便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春獵那日,顧丞怕是會遇一道劫難,于是想提前提醒顧丞多加小心。”
顧瀲問道:“什麼劫?”
孟不獲指了指桌子上的銅錢,微微一笑,“桃花劫。”
回到梧華宮,顧瀲還在想桃花劫這件事,想的出神了,連小蟲抓著他的褲腳向上爬都沒發現。
“咪……”
聽到聲音,顧瀲向下看去,伸手把爬到一半的小貓提到腿上。
“咪——咪——”小蟲趴在顧瀲懷里,一聲一聲叫著,好似在為自己申冤。
顧瀲伸出手指沿著小蟲的腦袋撫摸,輕聲道:“莫叫了,我知你是被冤枉的。”
說著他捏起小蟲的爪子看了眼,“這樣小的貓,怎會抓出那樣一道傷口呢?他都不動動腦子的嗎?五歲孩子都比他聰明許多。”
想起從前趙赫在地上打滾的樣子,顧瀲沒忍住笑了一下,可笑容漸漸凝固在臉上,又慢慢消去。
趙赫在裝傻,顧瀲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中縱然生氣,可后來卻深深松了口氣。
尤其是知道趙赫并不像表面上那樣癡傻無能,明面上鳶行軍在握,背地里凌霄閣撐腰,他也不必太過憂慮昭王大遼之輩,好歹是能放松片刻。
只是不知趙赫裝傻的背后有何隱情,叫他如今都不愿意以真面目示人,就連先帝為他賜婚一個男人都能隱忍,甚至……甚至已經有過幾回魚水交歡。
思及此,顧瀲慢慢紅了臉,有一搭沒一搭地摸著小蟲的身子,把毛揉的亂糟糟的。
他甚至還不知趙赫對他是何感情就已經同趙赫做了那樣的事,但如今若讓他再與趙赫親密,他卻是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