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上能長到五歲心智,得益于不斷的學習鍛煉,若你這腦子一直不用,說不準也會倒退回五歲大小。”
顧洋不說話了,他知道自己腦子一向不好使,整個將軍府腦子最好使的,還得是他們少爺。
“再說了,皇上可一點都不笨,基本的認知都是有的,騙他一回他便能記住,下回再想騙他就騙不到了。”
顧洋嘆了口氣,“也不知皇上什麼時候才能恢復。”
一陣沉默后,顧瀲問道:“可有鳶行軍的消息?”
“未有……”顧洋搖搖頭,“這鳶行軍實在神秘,他們只聽命于先帝,消息也是直接遞到先帝手中的,先帝駕崩至今,鳶行軍都沒露面吊唁,少爺,你說他們是各自散伙了還是遭遇不測了?”
“都不是,鳶行軍初建時就是為了給皇上尋藥,這些年間雖然不見他們人影,但不斷有藥送回,只不過都沒什麼用罷了。”
說話間,馬車也到了,顧瀲一掀長袍,踩著凳子上去。
雖是初春,但積雪還未完全消融,顧瀲又是怕冷的身子,于是馬車里多塞了兩個碳爐,還放了一張軟凳。
“少爺,坐穩了。”
“嗯。”顧瀲坐在軟凳上,把兔毛毯子展開蓋住雙腿,“走吧。”
轎子晃晃悠悠出了宮,顧洋問道:“少爺,咱們去哪?”
顧瀲道:“你去打聽打聽,編修官姚永昶在何處,我們去會一會他。”
轎子停下,顧瀲撥開簾子往外瞅了一眼。
“這就是新嬌玉閣?”
顧洋確認了一遍,肯定道:“少爺,這就是新建成的嬌玉閣,聽說姚大人這幾日都是宿在這里的。”
任顧瀲見過多少大場面,也未曾想過同姚永昶的私下會面會在這青樓楚館里。
“那便進去——”顧瀲說話間一怔,身子僵了片刻,不敢置信往屁股底下瞅去。
只見軟凳下面突然鉆出一個大汗淋漓的腦袋,那腦袋瞧見顧瀲,嘴往下一撇。
“顧丞,朕快要熱死了。”
顧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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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瀲:臣教皇上(脫衣服)
趙赫:顧丞!(這是朕能看的嗎?看完起反應那不就全露餡了?幸好朕反應快把他按住了。)
第7章 顧丞,你太沉了!
顧瀲把手里的帕子遞過去,冷著一張臉。
“皇上是怎麼躲過司監們上來的?”
趙赫一抖帕子,囫圇擦了一把臉,“朕沒躲,朕是趁他們都不在的時候上來的。”
聞言,顧瀲深深嘆了口氣,“皇上貴為天子,若因此有了什麼閃失,叫臣如何跟先帝交代?”
“可朕不想背書……”
顧瀲臉色鐵青。
就因為不想背書,所以就偷偷跑出宮來,若他沒有發現,趙赫一個人跑丟了叫他去哪找?
“皇上,就因為背書嗎?”
“還有抄書……”
顧瀲撫了把胸口,把梗在胸間的一口氣按下。
“若臣沒有發現,皇上打算去哪?還回來嗎?”
趙赫把帕子團成一團,隨手一塞,“朕自然是去外祖家!”
顧瀲額角一跳,趙赫外祖一家早已搬離京城,只剩一座空宅子,趙赫去那做什麼?
他掀開簾子,朝顧洋吩咐:“你差人進宮跟王德忠知會一聲,這會兒找不到皇上,怕不是要急瘋了。”
“是!”
“等會兒。”顧瀲又道,“就說,皇上同我在一起,不必擔心,找御騎軍過來暗中保護就好。”
顧洋領命走了,顧瀲帶著趙赫下來,看了眼趙赫身上的常服。
“皇上倒也知道把龍袍換下來?”
趙赫眨眨眼:“那腰帶叫朕拽斷了,王德忠說今日找繡娘縫補,讓朕先穿這個。
”
也算誤打誤撞,顧瀲心想,若趙赫穿一身龍袍跑出來,少不了引起一番轟動。
“皇上,在外行走,皇上就不能自稱為朕了,臣也不能再喊皇上。”
“那叫什麼?”
“僅你我相稱。”
叮囑過趙赫,顧瀲打算帶他一同去見見姚永昶。
顧瀲雖未曾在青樓過夜,但年少時因著好奇嘗鮮,也與同窗來過幾次,他剛進門便往老鴇懷里丟下一顆銀子。
“姚永昶姚編修在哪個房?”
“哎呦是顧丞啊,顧丞可好久沒來了,姚大人?姚大人在溫香軟玉,在溫香軟玉呢。”老鴇拿了銀子,喜笑顏開,任由顧瀲帶著趙赫上樓。
趙赫兩三步跟上,追問道:“顧瀲,這是哪?你經常來嗎?”
顧瀲沒做他想,老實回道:“并非經常,只來過幾次。”
這會兒正是午時,楚館的姑娘們剛剛起床,個個端著盆子走出房間,瞧見兩個大中午就來尋歡的新客,俱是嬌笑著沖他們拋去媚眼。
顧瀲目不斜視往前走,走出去幾步,便聽見趙赫驚慌大喊,“顧瀲!顧瀲!”
他轉頭一看,趙赫半邊身子都被拽進了屋里去。
顧瀲只好走回去,握住趙赫一只手,朝那拽人的姑娘道:“抱歉,今日不為尋歡,單是來尋人的。”
那姑娘一瞧就是頂大膽的人,見顧瀲長得更俊俏,便放了趙赫,伸出細如蔥白的手指頭在顧瀲胸前畫圈,櫻桃小口一張便是婉轉千回。
“顧丞尋的什麼人,你瞧……我像不像你尋的人?”
顧瀲不動聲色拂開那只作亂的手,“羅燕姑娘說笑了。”
說罷,便拽著趙赫大步離開。
名為羅燕的姑娘驚訝地挑了挑細眉,她沒想到只在三年前見過一次的顧瀲居然還記得她的名字。
“顧瀲,她是誰?你認得嗎?”趙赫亦步亦趨跟上,不斷打問,最后來了一句,“她比瑤瑤好看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