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不舒服,怎麼還坐在這兒吹風?”
白夫人抬起頭,看表情有些意外:“不是說還要一周麼?”
“想早點回來陪你。”白岑走到跟前,接過她合上書頁遞過來的書,擱在一旁小茶幾上,伸手捏了捏夫人的肩膀:“好端端的,怎麼還感冒了?”
白夫人掩嘴咳嗽一聲,不免好笑:“你這話說的,我又不是神仙,還能沒個頭疼腦熱的時候?”
饒是年過半百,白岑在夫人面前依舊十年如一日的嘴笨,被噎得頓了頓,才又說:“我是關心你。”
“我還能不知道麼?”白夫人直起身,拍了拍旁邊位置,和聲細語:“你坐下來,我有個事和你商量。”
白岑依言落座,“什麼事?”
白夫人不緊不慢:“下月初我生日,想請那孩子來家里做客。”
白岑立馬警惕:“誰?”
“你說誰?”白夫人嗔怪道:“咱兒子喜歡誰就是誰。”
白岑抿嘴沉默。
白夫人最懂得如何拿捏丈夫:“你不說話,我就當是同意了,明天就讓管家擬好請柬送出去。”
白岑眉心擰起:“……就非得是他嗎?”
白夫人聞言,馬上虛弱地咳了咳,眼睛里泛起隱隱水光,語氣覆上一抹悲涼:“你們父子倆還要因為這個事鬧到什麼時候?總之,千好萬好,好不過咱兒子喜歡,你要是想讓我踏踏實實地過回生日,這事就依我,否則,我明天就回娘家住去,咳咳咳……”
“行行行,都依你。”白岑最扛不住自家夫人這招,一邊伸手給人輕拍后背順氣,一邊無可奈何道:“你好歹是個知識分子,怎麼生起氣來動不動就提回娘家這一套……”
“你管我,”白夫人臉上一掃愁云慘淡,美滋滋道:“好用就行。
”
也不知是不是白禮生坐鎮劇組的緣故,這幾日片場都是風平浪靜,網絡上的沸沸揚揚似乎完全沒影響到現實生活的正常步調。
非但如此,因金主爸爸親臨現場,一天一個花樣兒變著法兒地投喂某影帝,其他人也跟著沾光,連續數日的正餐下午茶外加夜宵,連水果都是附近的五星級酒店切好裝盤后直送過來,全劇組待遇直線提升。
葉珍對此深惡痛絕,在抵御美食誘惑這條道路上,每個努力做身材管理的女明星都能寫出一本辛酸血淚史。
某天夜里,趁等戲的空當兒,葉珍湊到魏之寧跟前,托著腮前言不搭后語地問:“每天晚上做運動真的很消耗卡路里嗎?”
魏之寧莫名其妙:“做什麼運動?”
葉珍無語:“成年人聊天有這麼費勁嗎,你說什麼運動?”
魏之寧先是一愣,反應過來臉蹭地一下紅了,硬著頭皮壓低聲音解釋道:“……你想多了,我們沒有每天——”
“在聊什麼?”
神出鬼沒的白總冷不丁出現在二人面前,魏之寧心口一緊,做賊心虛般地連連擺手:“沒什麼……”
葉珍轉過頭看向白禮生,怨念頗深地問:“你還要在這兒待多久?”
被問到的人笑著朝魏之寧的方向努了努下巴,悠悠道:“我現在是他助理。”
葉珍扯了下嘴角:“……你們那麼大一個尚狄,難道就他一個藝人,還要你白總親自負責?”
白禮生好整以暇:“尚狄的藝人很多,我只負責他一個。”
“……”
怕再交流下去葉珍會當場暴走,魏之寧忙上前一把牽住白禮生的胳膊,卻沒覺出這樣的動作在外人看來有多親密,完全是下意識的本能:“我們去那邊,跟你說個事。
”
外人葉珍:“……”
Ok,fine,就當我瞎了。
倆人離開葉珍的視線,背影很快沒入濃郁的夜色中,保姆車就停在不遠處,司機兼保鏢大周已然不知去向。
車門在身后砰地帶上,后座狹窄的空間里,白禮生抓起魏之寧的手腕牢牢摁住,俯身欺近作勢要吻他。
“別——”魏之寧側頭躲避,“我臉上帶著妝,再親就花了,會被導演罵的……”
“我在這兒,嚴飛怎麼敢罵你。”白禮生低笑,說出的話簡直像個封建王朝的昏聵君主,卻還是停住了動作。
魏之寧被圈在小小的一方天地內,上半身虛虛地半撐著,托在腰間的手承擔去了大半重量,他輕輕地眨了下眼睛,主動湊上來在愛人唇邊落下一個蜻蜓點水般的吻。
白禮生伸手去掐他的臉頰肉,“不讓我親,你倒是親得歡。”
魏之寧哼哼道:“我親過了,你不能再親了。”
“好不講道理。”
“……說正事。”
白禮生低頭蹭過來,用嘴唇碰了碰他的鼻尖,近在咫尺的聲線是帶著顆粒感的低沉性感,撓得人心尖發顫:“你說,我在聽。”
魏之寧壓住內心不合時宜的沖動,遲疑片刻才開口:“……那什麼,我收到了一封請柬。”
“嗯?”
“是你母親下月初的生日宴。”
白禮生眸中閃過一絲訝異,顯然并不知情,卻語氣微妙地重復了一句:“我母親?”
“昂……”沒意識到不對勁的魏之寧自顧自地說:“昨天下午,信是直接送到酒店前臺的,我開始還以為……”
終于被眼前人滾燙的眼神盯得要著不住,聲音越來越小,最后索性閉了嘴,露出一臉無知無畏的懵懂:“怎麼?我哪里說錯了……”
白禮生直勾勾地盯著他:“你剛剛說……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