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說她還搶了你男朋友?”
“……我的大少爺,我知道你很生氣,拿我開涮就沒必要了吧。”
李裴然無可奈何:“他要是鐵了心想離開尚狄,我怎麼攔?拿合同壓他?星輝這事剛被頂在杠頭上,到時候他跟趙奚瑤再聯手散布些言論,尚狄是個體面的大公司,沒必要為了這事惹一身腥。”
“他要離開尚狄我沒意見。”白禮生沉聲道:“跟著趙奚瑤不行。”
李裴然大為驚詫:“為什麼?趙奚瑤跟你沒仇吧?”
為什麼?因為趙奚瑤所屬的寰球娛樂,持股超40%的那位大股東名叫高麗萍,在所謂的B市上流圈層里,她還有個耳熟能詳的稱呼叫高三妹。
高家的第三個女兒,高老太爺的掌上明珠,而她的另一層身份,是陳德林的老婆。
白禮生猜不透魏之寧到底是無知無畏,還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無論哪種,都足夠讓他心驚肉跳。
這只馴不熟的小狐貍,善于在他面前扮無辜裝乖,可倘若對方僅僅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胡來,白禮生的容忍度還是極高的;但對方偏不,明明是只笨狐貍,卻偏要丟下這個山頭對他百依百順的萬獸之王,去遙遠又陌生的荒野里闖蕩。
“無論如何,你幫我把他留在尚狄。”
纖塵不染的木質地板上東倒西歪地散落著幾只空掉的易拉罐,盤腿靠著沙發席地而坐的謝璟打了個響亮的酒嗝,粗魯地推了一把身旁醉倒在茶幾上的魏之寧,嚷嚷道:“你怎麼回事,說好的陪我看鬼片,不帶這麼耍賴的啊。”
魏之寧被推得胳膊從茶幾邊緣掉下來,睜著水汪汪的醉眼從臂彎間抬起頭,兩邊臉頰透著不正常的潮紅。
他對謝璟的話置若罔聞,晃了晃腦袋,緩過神后單手扶著沙發墊作勢要站起來,嘴上還在低聲囁喏著什麼。
謝璟湊近了一聽。
“我要回家了……”
“……”
謝璟沒好氣地朝天翻了個白眼:“我去,怎麼又是這德行,動不動就喝到一半吵著要回家,誰慣得你這脾氣,我真服了。”
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撐著地板利落起身,走過去抓住對方一邊的胳膊,接茬吐槽:“你說說你啊,上回蹭了人小半瓶兒威士忌還能走直線,這回兩瓶啤酒給你干趴下了,你這酒量到底是行還是不行啊?”
魏之寧被他扶著半邊身子,一時間仿佛化身復讀機,只會重復一句詞:“我要回家了……”
謝璟:“……”
他閉上嘴,決心不繼續在醉鬼身上浪費口舌,喝醉了的人身體滑不留手又軟得跟貓似的,好像連體溫都比平時高了許多。
兩個人前胸貼后背地來回這麼蹭了幾下,直蹭得謝璟心猿意馬渾身酥麻。
“別亂動。”
他低啞著嗓子輕斥一聲,索性伸出手臂從背后繞過去兜腰把人撈住,哪成想,一個力道沒拿捏準,收緊的胳膊直接箍在了魏之寧肚子上方。
對方突然難受地捂起嘴,躬著身體痙攣兩下,張嘴哇地一聲,不偏不倚正正好吐在面前的墨綠色沙發上。
“——啊啊啊啊啊啊臥槽啊!”
謝璟從胸腔內陡然爆發出一聲破了音的哀嚎,下一秒無比干脆利落地把人丟開,原地一蹦三尺高,痛心疾首地大喊:“我他媽這新到的沙發!”
失去支撐的魏之寧身形不穩地踉蹌兩下,一屁股跌坐在地,尾椎骨磕出來的生疼叫他瞬間頭腦清醒,眼角逼出些許淚花,錯愕地看著面前這一片狼藉。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只怔怔地說:“對不起……”
“對不起頂個屁用!”
謝璟崩潰地把頭發抓成了雞窩狀:“我他媽等了半年的沙發,上個月剛從意大利空運回來,擱家里還沒暖熱乎兒,就這麼讓你給我糟蹋了!”
魏之寧:“……我賠給你。”
謝璟橫眉豎眼:“這沙發可是全球僅此一套的孤品,你拿什麼賠?”
“……那我找人給你清洗,保證完好如初。”
“那跟新的能一樣嗎?”
魏之寧深呼一口氣,忍著太陽穴突突的疼,耐住性子問他:“那你說吧,到底想怎麼樣?”
謝璟突地一聳肩,面上兇神惡煞的表情速速褪去,情緒轉變之快堪稱川劇變臉。
然后聽他輕描淡寫道:“簡單,你陪我從頭到尾看部鬼片,這事就當沒發生過。”
魏之寧一愣:“……就這?”
“嫌少是吧?那看兩部,實在不行三四五六七八部。或者你搬過來跟我住都行。”
魏之寧酒醒了大半,意識到他是在捉弄自己,嘴角抽了抽:“……能別借題發揮嗎?”
謝璟見他還坐在地上,上前一邊拉他起來一邊說:“什麼叫借題發揮?我實話告訴你,這沙發我當初買的時候就是看中了它又大又軟還結實,特別適合在上面干點少兒不宜的事,你想不想跟我試試?”
魏之寧啪地擋開他的手,面無表情地說:“不想。”
謝璟賤兮兮地挑著半邊眉梢:“你不是都跟白禮生分手了嗎?”
魏之寧動作一滯,像是被這句話刺了一下,口氣硬邦邦地說:“誰告訴你我跟他分手了?”
謝璟毫不留情地揭他的短:“你是沒告訴,都快寫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