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如果你的答案對我來說,確實很重要呢?”
魏之寧被驚到了,半張著嘴抬頭怔怔地看著他,仿佛一時間思維短路,聽不懂中文般的,磕磕絆絆地反問:“什……什麼意思?”
“你那麼聰明,怎麼會不懂我的意思?”白禮生的眼神好似帶著符咒,把魏之寧硬生生地定在原地,動彈不得:“是不懂,還是不想懂?”
魏之寧繃緊的身體在數秒后突然泄了力道,他肉眼可見地呼出一口氣,表情不再那麼緊張無措,看著白禮生甚至還笑了一下,三分玩笑七分認真地說:“所以真是我想的那樣?白老師,你喜歡我嗎?”
然而在他這句話后,白禮生眼中的光芒倏然黯淡了下去。
把真心毫無芥蒂地捧給一個人是需要心理建樹的,特別是白禮生這樣的人,有過一段無疾而終的單戀,想要重新全身心地去愛一個人的前提是,對方也擁有同他一樣的心情。
一樣的赤忱堅定,不會像頑童看上了一件心愛的玩具那樣兒戲,感情是可以沉甸甸好似千重山萬重水的,它綿延不絕生生不息,這是他從自己父母那里看到的最真摯愛情的樣子。
也是他認為自己對于愛情最正確的理解。
可現在的他是什麼感覺呢,就好像舞臺燈光音響所有的設備都已經全部就緒,你揮舞著熒光棒等待著那個人的登場,那個人出現了,唱得卻并不是自己心心念念的那首歌。
白禮生突然變換的情緒,魏之寧立刻就感覺到了,這個人站在他面前,突然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哀傷籠罩。
他慌亂的心一下子被人攥緊,疼得只想抽氣。為什麼要說那種話?他面前站的這個人,是他已經悄無聲息地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人。
他卻糊涂到非要用自己擅長的伎倆去傷害對方,自作聰明,自食惡果,他真的該死。
“對不起。”
他知道錯了。
魏之寧惶惶無措地開口,顫栗的尾音消弭在空氣中,攪著一絲輕不可聞的哽咽。
白禮生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人,他真的好委屈,都快哭了,不,是已經哭了。
勾人的眼尾兜著一顆晶瑩的淚珠,眼圈紅得只兔子。
內里卻是一只難以馴養善于偽裝的狡猾狐貍。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鼻子一酸,到嘴邊的話又被截斷,魏之寧恨自己不爭氣,怎麼突然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明明言語傷害了別人的是自己,可他就是忍不住,痛苦落在白禮生身上只那麼一下,他自己反而疼得幾乎喘不過氣。
白禮生好像輕輕地嘆了口氣,他左腳上前一步,身體靠近過去,朝著對方的臉緩緩地伸出右手。
“小白!”
白禮生的動作戛然而止,收回胳膊轉頭看向聲源處。
魏之寧慌忙低頭揩了一把臉,身體虛脫般地靠向門框,輕微地吸了下鼻子。
宋迪狂奔過來,鞋跟在鋪著羊毛地毯的走廊上帶起沉悶的聲響。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下午。”白禮生表情冷淡,細聽之下還帶著一絲被打擾到的煩躁。
宋迪不開心地嘟起嘴:“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害得我以為你沒來,答應了陪錦初去逛夜市。”
“不耽誤你們去。”
“怎麼不耽誤?你來了我肯定就不去了,你晚飯吃了嗎?咱倆一塊吃晚飯去唄。
”
白禮生轉向魏之寧,問他:“你吃晚飯了嗎?”
魏之寧被宋迪當做空氣視若無睹,趁他們說話的檔口,已經收拾好了心情,再次抬頭表情看不出任何端倪,笑了下對白禮生說:“沒吃。”
宋迪翻了個大白眼,叉腰怒視他道:“沒吃自己吃去,怎麼著,還想跟著我們蹭飯嗎?魏之寧,人要臉樹要皮,你能別扒著小白一個人碰瓷吸血了嗎?”
魏之寧直起身,沖宋迪微微一笑:“女士,看清楚了,這是我的房間門口,是白老師來找的我,你血口噴人可以,但能不能尊重一下客觀事實?”
作者有話說:
魏之寧的處事準則之N:在男朋友面前emo可以,對待情敵一定要兇兇
第45章 表露心跡
驕矜跋扈的宋迪自然聽不得這樣冒犯的話,惱羞成怒地沖上去揚起手,電火光石間,清脆刺耳一記耳光聲響徹空寂的走廊。
她的動作太快太突然,誰能想到宋迪居然真的敢在前后都掛有攝像頭的走廊里直接上手打人,毫無防備生生受了這一巴掌的魏之寧本人都懵了。
頭一秒里他大腦是完全空白的,直到臉頰上的刺痛從神經末梢傳達至中樞,他好像突然才得了智,意識到自己被一個女人打了。
而且是在白禮生眼皮子底下被打了。這樣的認知讓他第一感覺并不是憤怒,而是丟人,他滿腦子的錯愕與狼狽,甚至不敢看此刻白禮生的表情。
宋迪傾注全力的巴掌落下后,下一秒就被上前的白禮生牢牢地擒住胳膊,她讓巨大的力道沖擊得踉蹌一下,站穩后表情可以用驚悚來形容,仿佛方才打人的那個是她靈魂出竅后軀殼的機械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