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要是讓我因為這個夢想和衡夙分開,或者因此后悔和他公開戀情,那我覺得才是真正的不值得。為衡夙覺得不值得。”
他一番話語剖心掏肝。
程希微沉默了很久,嘆息道:“你保證衡夙也能這樣想嗎?他比你還要年輕一些,幾乎可以說順風順水。沒經歷過太多磨難的人,未必懂得堅持。”
裴鏡予道:“為什麼要這樣想?程姐,你這是對我們有偏見。”
程希微問:“……你確定嗎?你絕不后悔。”
裴鏡予眨了眨眼。
他看向窗外的燈光夜色,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我不后悔。”
“……好吧。”
程希微最后嘆了一口氣,她笑道:“我倒是沒有培養過你這種一出道就公開戀情的,不過很有挑戰性,我很喜歡。裴鏡予,你覺得你能成為天王巨星嗎,在所有人看夠你們的熱鬧之前。”
“不管你有沒有自信,”她又恍似自語地接話,“我反正很有自信。”
半個月后,衡夙的演唱會正式步入正軌。
門票秒沒,白鋮熬夜沒搶到,痛徹心扉,求到了裴鏡予面前。
裴鏡予說自己也沒搶到。
白鋮幽怨道:“你和我一樣嗎,你是家屬,我只是個普普通通的朋友罷了。”
裴鏡予讓白大導演別這麼說:“我和衡夙還沒結婚呢。”
白鋮:“呵呵。”
好在門票衡夙也給他們留了幾張,就連陶樂明也有幸榜上有名。
陶樂明感動道:“沒想到衡神還會想到我。”
裴鏡予:“你說話好像有點陰陽怪氣。”
“絕不可能,”陶樂明矢口否認,“看在錢的面子上,我一直都很尊重你老公。”
不過話說回來,陶樂明委婉道:“你生日就在他演唱會當天,你確定他不是忘了?”
裴鏡予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陶樂明道:“你什麼意思,我是好心提醒你。”
裴鏡予道:“我聽你的意思,不像是好心提醒,你像是在看熱鬧。”
陶樂明立刻表示自己冤枉。
“我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咱倆的關系,至于我看你的熱鬧嗎。”
“哥們兒,你放心,但凡衡夙是個渣男。”
“你就幫我出頭?”裴鏡予問。
“我就陪你哭。”陶樂明不假思索地答。
衡夙的演唱會在萬眾矚目下,于一個涼風習習的夜晚正式開始。
程希微和經紀人等在后臺,捧著手機,如臨大敵。
“準備好了嗎?”程希微問。
經紀人從“服侍”衡夙以來,還未經歷過此等場景,稍微有些緊張:“準備好了。”
于是大幕拉開。
衡夙在五色流轉的燈光下出場,發絲被金色的光映得如燎生的火焰,像身后披著一片鳳凰的尾羽。
他淺色的眼睛里照滿了光。
臺下的粉絲激動得在一開始就把嗓子喊啞,秋大虎告誡的“多喝水”之圣經,也被他們拋之腦后,帶來的礦泉水瓶里一滴水都沒有,里面裝滿了發光愛心。
秋大虎在前排往后回望,看到這種場景,長長嘆了口氣。
主持人身為肅靜太太之一,也是走秋大虎的路子買到前排座位,見她嘆氣,關心到:“這麼熱鬧你怎麼還嘆氣?”
還好他們坐得近,這句話稍微大聲一點,秋大虎還是能聽見。
秋大虎回答:“我怕后面他們喊不出聲。”
確實。
有經驗的粉絲都知道,從最開始叫也要有技巧,因為提前喊啞了嗓子,之后的環節大概就只能一邊捂住喉嚨一邊揮熒光棒。
裴鏡予就坐在他的專屬座位上。
他畢竟是衡夙公開的男朋友,關系人盡皆知,粉絲們抬眼望到他在臺下前排最中心的位置,也沒什麼好說的。
至于另外兩側的長廊舞臺,雖然有,但衡夙應該不會去走,燈光也不亮,純粹是個擺設。
奇怪的是祁之野等人都坐在長廊舞臺旁邊,偶爾投來心照不宣的眼神。
裴鏡予:?
這一場演唱會,大概可以記入夙愿的史冊。
衡夙出道至今,也只有這場演唱會,算是巧思連連,驚喜連連。
衡夙連唱了三個小時也不顯疲態,舞姿依舊能打,飛下的汗水都能被燈光打造成露珠的模樣。
年輕真好。
裴鏡予在臺下想。時不時與衡夙對視一眼,還會被那雙眼睛看得耳熱心跳。
不知道究竟是氣氛太好,還是尖叫聲太過熱鬧,讓裴鏡予心跳逐漸失速,忽然沒頭沒尾地想著,還好當初一時頭熱和衡夙睡了。
不然肯定失悔不已,遠沒有今天這麼春風得意。
想是這麼想的。
他坐在距離舞臺最近的位置,最中心,能和衡夙無數次的對視,可他們也心知肚明,哪怕他混入人群,終究也還是會與衡夙目光相撞。
談說愛情,裴鏡予想要唯一,想要堅定,想要永恒,想要一切求不得,也難以企及的東西。
而他深陷泥沼時,衡夙說可以。
于是他走出來后,就始終相信。
衡夙最后唱了兩首新作的歌曲。
兩首都送給了他嘴中的:“我愛的人。”
主持人在演唱會開始的時候還很坦然鎮定,一聽他的歌曲是為裴鏡予寫的,立刻大叫出聲,嚇了秋大虎一跳。
當然,秋大虎不是不想叫,主要是她忍了很久也沒忍住,還是把嗓子給喊啞了,此時此刻正在捂著嗓子灌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