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有聯系，怎麼會沒有，”樓導訝然道，“你優秀，所以你應該來當主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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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常來說，能得到樓導這樣的名導夸獎，對一般的小明星而言，那也是殊榮。

再退一步說，能得到樓導的夸獎，至少也該心有感激。

但裴鏡予不是。

裴鏡予很快抓準了樓導話語里的漏洞。

他狐疑道：“樓導，你覺得我優秀，那一開始為什麼沒讓我來做主演？”

“…………”

這句話直接把樓導給問住。

樓導嘖了聲。

總不能直白地說因為一開始自己想投身骯臟市場，向平平無奇但流量巨大的“大市場”低頭。

畢竟樓導一開始打的算盤是獎項票房都要拿。

為此樓導還請衡夙為電影做了三首插曲，一首片尾曲，光是這個費用，就要走了一大半樓導的預算。

但樓導也沒虧，他憑借衡夙的人氣，又給自己拉到幾個投資。

樓導這個人，就是有點傲骨但不多。

可要說他可以為了利益低頭，他又低不下他的頭。

就如同裴清漓當著他的面看輕阿欽的故事，把《夜河飛渡》的內涵解讀得一塌糊涂，樓芝予便不再想低頭于“市場”，他忍受不了心血被辜負。

所以斷掉的骨頭又被樓導自己接回去了。

他又有了傲骨，還挺多。

此時此刻，面對裴鏡予的追問，樓導深吸口氣，說：“以前都是我對你的考驗。”

裴鏡予挑了下眉。

“我想試試你和裴清漓之間誰更適合做主演，你要知道，你只是個明星，裴清漓卻是影帝，我之所以做這些事，都是為了讓你們能公平競爭，讓大家都看看你們之間誰才是有實力的那個人。

”

話至此處，樓導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他心有動容。

裴鏡予也輕輕頷首，道：“編不出來可以不編，你不會以為我會信吧。”

實在可惡！

“你就說你想不想演吧。”樓芝予干脆反問。

裴鏡予：“我不是很想演。”

樓導瞳孔地震。

這輩子樓導被拒絕的次數雖不算少，卻也從沒在這種情況下被人拒絕。

你以為你拒絕的是什麼！

你拒絕的是樓導給出的絲綢之路！樓導給出的通天大道！

樓芝予神情微變：“你不喜歡《夜河飛渡》的劇情嗎！你沒感覺到內涵有多震撼人心嗎！”

樓導追問道：“你不認為它將是一部舉世無雙的奇作，必然得獎嗎？”

裴鏡予說自己沒那麼覺得。

裴鏡予道：“我只是認為自己雖然優秀，但還不至于能在樓導的電影里做主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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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因為這個。

樓導舒了口氣，微笑道：“你很適合。從你只是扮演一個影子卻也愿意研究人物開始，你就已經比裴清漓更適合做這個主演。你就是天生的阿欽。”

裴鏡予垂下眼簾和樓導對視。

幾秒后，樓導意識到這句話有點像在罵人。

畢竟《夜河飛渡》的主角阿欽，那玩意兒可真不好說是不是個人。甚至不能以正常的是非觀去評價他。

因為夜河飛渡是個橫跨了三百年的故事。

主角唯有一個阿欽。

他是活人，亦是行尸走肉，他活了三百年，他從來不得安寧。

樓導這句“你就是天生的阿欽”，但凡看過劇情，大概都會覺得這是種詛咒。

樓導把自己說僵住。

氣氛也不算很好。

然而裴鏡予卻輕聲笑了笑，眉眼間的冷淡被笑意沖散，勾出零星微妙的神色。

“我可以演阿欽，但我不能做阿欽，”裴鏡予說，“因為我的人生里遇見了一個很好的人。”

樓導：。

他真多余在這里和裴鏡予說話。

樓芝予道：“嗯嗯嗯，衡夙都愿意為你拍戲，你們一定是真愛呢。”

裴鏡予道：“你很嫉妒嗎，樓導，我聽你說話挺陰陽怪氣的。”

“……？？？？”

樓導連忙否認：“沒有，不是，我不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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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于衡夙愿意出演《夜河飛渡》，做一個小小的男六號，裴鏡予將裴清漓取而代之的爆炸消息，反倒顯得沒有那麼爆炸。

是的。很多人也關心主演換人的事情。

想想那是誰，堂堂影帝，裴清漓居然就這樣被樓芝予說換就換。

而且換掉他的，竟然還是個沒有演過戲，甚至還沒來得及出道的小明星。

要說裴鏡予的人氣有多麼高，再高又不是專業的，就算是衡夙去當主演，也只會讓大部分人覺得樓導也落了下乘，開始投向“大市場”的懷抱，《夜河飛渡》必然是個爛劇本。

《夜河飛渡》當然不是爛劇本，那是樓芝予的心血大作。

同時樓芝予這麼大張旗鼓的換人，也給了許多陰謀論發揮的余地。

本來裴鏡予和裴清漓的換人大事該直沖熱搜，霸占頭條，不管是誰，熱度都會讓人直呼好燙。

但現在他們的熱度加起來都打不過衡夙。

衡夙要演《夜河飛渡》的男六號。

就憑這麼一句話，圈內圈外，粉絲路人，都得放下碗直奔X博，一線吃瓜。

黑子冷嘲熱諷，路人只看熱鬧，粉絲無條件支持衡夙的任何決定，哪怕是個男六號，也給衡夙沖出了一番的架勢，直接碾壓所有參演的演員。

裴鏡予理所當然的沒有變燙。

本該有的腥風血雨、粉圈大戰、魚頭大軍再戰親親粉絲團、娛媒狂歡，一堆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