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如今是在中都地盤,他們在暗我們在明,防不勝防。”賀無雙皺起眉。
“要不然你最近都別出門,秋獵也別去參加。”
“……”
許羿瞇眼擋住太陽,打了個哈欠,這會兒也懶得再說什麼類似“文家不會真的對她不利”這種話。
對方現在可拿人寶貝著,連一絲風險也不愿意冒。
“哎,姓許的,你平時鬼主意最多,怎麼這回一聲都不吭?”賀無雙沖他喊道。
許羿沖他擺了擺手,聲音懶洋洋的,“太后那兒去不了,武功我也不會,能幫得上什麼忙,你們談就是,不用管我。”
“他怎麼了?”察覺到什麼,賀無雙轉頭看向蕭寒。
“不知道。”蕭寒皺了皺眉。
“他平時對你的事最上心,”賀無雙嘖聲道:“說到這我還沒問你,你們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
蕭寒抬眼往許羿的方向看了一眼,在面前人繼續找茬前堵上了他的嘴。
他看向費云初,一臉正色,“云初,關于此事,我可能需要你幫忙。”
費云初的視線從遠處的人身上移回來,“但說無妨。”
“齊王年歲已至,太后近兩年也越來越著急,我想給他們一個機會。”
“機會?”
“對,不管他們要做什麼,我這次準備遂他的意。”
聽到這句話時,許羿耳朵動了動。
“是殺也好還是造反也好,趁現在時間倉促,可以逼他們一逼,文家若真要從你身上下手,你便假意被他們抓了去,我會派人在暗中盯著,他們不會傷害你。”
費云初微微一愣,“你想破釜沉舟?”
“沒錯。”
“承章,不是我不愿幫你,”費云初皺眉道:“連我一個外族人都知道,文家百年基業不是說倒就倒,你有把握嗎?”
“我會寫信召回賀家舊部,”蕭寒看向賀無雙,“文家出手后你與他們里應外合,再救出云初,謀害外交使臣和造反兩頂帽子扣下來,不怕他們不就范。”
說話間他拿出虎符和幾張折起來的紙,“若他們狡辯,你就把這些拿給眾臣看。”
宣紙已經很陳舊了,看得出被反復折起過,羅列這文家近幾年來陸陸續續的罪狀。
賀無雙剛想接過,就被一只手攔路截走,許羿不知何時從躺椅上起來,來到幾人身邊。
他垂眸掃了一眼紙上內容,淡聲問:“那你呢?”
“你準備怎麼假意遂他們的意?”
“我自有辦法。”
許羿略微彎腰,手撐在石桌上,直視著對方眼睛,“你連太后那邊會怎麼對付你都不知道,要怎麼預防?”
身子落下的陰影把座上人籠罩住,帶著與往日不一樣的強勢,似是非要問出個結果。
作者有話說:
第88章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那條幾乎看不見的生命線,他知道這人從不把自己的命放心上,此時對方沉默不語,使他更確信這一點。
旁人看不到的地方,許羿臉色越來越暗,他不知道那些人設數據是什麼狗屁,也想不通為什麼把他們拉進來做這些無聊的游戲。他從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既然撬不開106的嘴,他不介意做一些出格的事引出幕后原因。
但在這之前,他要眼前這個人好好的。
“使臣們被我安排在‘隴東寺’。”蕭寒的話打斷了他的出神,他看著對方越過自己走到賀無雙眼前。
“無雙,這幾日你想辦法喬裝混進去,費將軍的安危就拜托你。
”
“不必勞煩賀兄……”身為南槐能獨當一面的女將,費云初無疑是張揚的,只見她氣笑道:“不是我說,蕭承章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姐姐我在軍營帶兵打仗時,你還不知道在哪兒。”
“我當然知道你的身手,但文晟此人陰險,你們一起行動我會放心很多。”蕭寒無奈地嘆了口氣,“你就說愿不愿意幫忙吧。”
“廢話,”費云初說著說著站起身,“認識那麼久,我哪有不幫你的道理?”
“不過……”她拍了一下面前人的肩膀,眨了眨眼,面露狡黠,“你之前答應我的可得做到,陳國那幫孫子欺人太甚,我們北境這些年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虧,臭小子算計來算計去,可別把你姐算進去。”
蕭寒不自主地笑了下,“放心。”
“……”
許羿轉頭靜靜地看著對方,自從對他身份產生懷疑,他就發現蕭寒其實有很多地方都很和顧淮很像,比如說現在,對待在意的人,永遠是耐心又溫柔。
笑起來也一樣好看,尤其是真心實意的時候。
他眼神漸漸變暗,上個世界的克制與分離,以及對未來的種種不確定,都讓他很想馬上抓住這個人,但他知道自己應該冷靜。
幾人的秘密談話進行到很晚,等反應過來時,外頭已是宵禁。
更深夜靜,直到回到皇宮,蕭寒也沒全盤托出他的打算。他晚上從不讓人服侍,正乾殿空蕩蕩的,許羿默不作聲地跟在他身后,月光透過紗窗照進,劃出分明的明暗兩線。
宮殿越來越往里,待快到寢殿時,許羿突然出聲,“我睡哪兒?”
前頭人身形一頓,“除了朕的寢宮,還能睡哪兒?”
許羿沒說話,在原地沉吟片刻,還是轉身往書房走。
蕭寒微微一愣,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住,皺眉道:“你在生朕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