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為何?”賀無雙轉頭奇怪地看向他。
“若我沒猜錯,槐國北境的少將軍也會跟使臣一起過來。”
“你說的那個鎮北將軍的女兒?費云初?”
許羿挑了挑眉,在書桌旁坐下。
“我很早聽聞南槐北境如今是個女將掌管,”賀無雙摸著下巴道:“想不到竟可以見到真容。”
他在一旁絮絮叨叨,許羿自顧自寫信,寫完后準備起身出門。
“哎等會兒——”賀無雙下意識攔住他,直到這會兒才想起什麼,“嘶……我聽你這意思,你明兒不打算去接應承章?”
“他一個挺大的人,”許羿折著信紙的手一頓,“我去接應他作甚?”
“可是你們……”
在他說出讓自己頭疼的話之前,許羿立馬打斷他,“我明日另有安排。”
語罷不待對方反應,他皮笑肉不笑道:“有勞賀兄。”
*
翌日,康寧宮中。
文晟負手在屏風前踱步,表情十分嚴肅。
“行了,”太后斜倚在上座嘆了口氣,“你都快給本宮轉暈了。”
文晟緩緩嘆出一口氣,轉身抑著情緒道:“臣早提醒過,蕭寒此人不得不防,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這朝堂的水沒你想得那麼簡單,要成大事,天時地利與人和缺一不可,”文晟語氣越來越重,“你當初但凡早點跟我商量,都不至于讓他得逞。”
“商量商量,”太后神情漸漸變冷,柳葉眉下的目光利如箭矢,“本宮跟你商量的時候,你哪次不是讓本宮等。”
“之前那孽種不在,無論是宿兒還是文家,得到的好處都不是一星半點兒,你當時不說,現在反倒來責怪本宮了?!”
太后越說越生氣,隨即拍著桌子起身,“我看這次時機就剛剛好,南槐不是要派使臣過來嗎,進了我眼皮底下,此事能不能成還不是我說了算。
”
此事的文晟也逐漸冷靜下來,不禁皺起眉,“你的意思是?”
太后冷笑道:“南槐使臣不日進都,你派人去招待。”
“娘娘三思,”意識到她要干什麼,文晟躬身行禮,不免汗顏,“兩國關系好不容易緩和,若在這上面做手腳……況且,這對朝廷的風向也不好。”
太后攥起指尖,面色越來越難看,下一刻,她把面前桌案上的東西一掃而光。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和那許之欽一樣!都是廢物!”
水果被打飛,撞在佇立著的人頭上,文晟一動沒動。不知過了多久,太后才冷靜下來,坐回椅子上。
似是意識到自己有些過火,再開口時語氣已經緩和,“那兄長覺得,本宮該怎麼辦?”
“依臣來看,我們先把使臣們迎進來,之后的事從長計議。”
不知想到什麼,太后轉頭閉上眼,“兄長只有五日時間,若到時候依舊想不出好的辦法……”
她睜開眼,眼底一片暗光,“那本宮就以自己的辦法給我兒鋪路。”
語罷太后起身拂袖離去,在她走后,文晟長嘆一口氣。
近半年來,太后脾氣越來越不好,在朝廷中也越發不加收斂,對此情況他早已習慣,每當出了什麼事都是他兜著,只不過這次的事有些棘手。
如今事情搬到明面上,看得出蕭寒也不再打算隱藏鋒芒,文晟思索片刻,召來等在門口的侍衛。
“你派人偽裝進槐國打聽打聽,”文晟沉聲吩咐道:“當今圣上在槐國時的經歷,認識什麼人,都一一打聽清楚。”
依他看來,蕭寒即使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孤身前去的情況促成此事,這其中必有什麼人幫忙。
對方在槐國為質時全天下都把他當成棄棋,他也并未在他身上多加關注,但現在情況有變必須好好查明,如果真的是什麼關鍵性人物,那很可能會成為此事的突破口。
想明白這一點,文晟臉上的陰云也少了些,大步離去,出殿時剛好和一人碰上。
對方穿著一身墨藍常服走來,身形高挑,看模樣像哪個世家出來的公子。
能來后宮的人不多,面對這張生面孔,文晟幾乎第一時間就想到了他的名字,正是之前太后氣頭上提到的人。
“許公子。”文晟拱手道。
許羿也大老遠看見了對方,挑眉原模原樣回了個禮,“見過文丞相。”
“不敢當不敢當。”文晟后退一步,低頭道:“論品階公子不必向臣行禮。”
許羿笑了笑,“很早前就聽過文丞相的事跡,在下只是敬佩。”
“許公子這是要去拜見太后娘娘?”
“娘娘自在下入宮起就照顧良多,離宮這麼長時日,回來當然要去拜見一番。”
文晟聽出他話里的隱臺詞,自對方封號起,他就一直想見見這個埋藏在蕭寒身邊的“棋子”。
“太后娘娘現下正在休息,許公子有什麼事不妨和臣說。”
許羿嘴角笑意一頓,心底琢磨起來,若是可以他并不想和這只老狐貍打交道,但對方卻沒給他猶豫的時間,走過他身邊側身道。
“請。”
看得出這人是鐵了心要試探自己,許羿維持著臉上笑意隨對方而去。
兩人找了御花園中的一座涼亭,文晟率先開口,“對于這次南下之行,許公子感覺如何?”
“文相就別再取笑在下了,”許羿在涼亭外欄坐下,搖頭笑道:“想必文相也清楚外面的人是怎麼評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