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快滾!”
蕭寒哼笑一聲,挑眉看向這幫人,語氣輕快,“就憑你們?”
橫行稱霸久了,從來沒人敢在他們面前這麼狂妄,一只眼沉下臉,一聲令下后,土匪們立馬把他團團圍住。
他大喝一聲,“還愣著干什麼,給老子上!”
話音剛落,面前木桌就被劈裂,蕭寒仰頭躲過橫掃來的劍,兩指夾住輕輕一彈,劍就從對方手中脫離出去。
那人愣了愣。
下一刻,蕭寒奪過劍柄,輕盈起身翻了個跟頭,靠在棚架旁姿態從容。
此后不出半柱香,地上就橫七豎八倒了一堆人,形勢完全一邊倒。
看他那實在沒什麼需要幫忙的,許羿就沒再管,向旁邊瑟瑟發抖的幾個佃戶走去。
“幾位兄弟。”
“我們.....我們沒錢!”黑臉漢子梗著脖子立馬后退。
許羿:“……”
“別緊張,”他笑了笑,語氣十分友好,“我們只是路過,想問兄臺幾個一點事情。”
看對方確實不像壞人,幾人漸漸放下警惕。
“什麼事?”
“你們之前說的,這里快……打起來,是怎麼回事?”
目光齊聚到黑臉漢子臉上,他結結巴巴道:“我,我不知道,我也是瞎猜的。”
“這個你們得去城里問,”黑臉漢子一臉糾結,“幾日前城中軍營被襲擊,潛進去的那些好像是槐國人。”
槐國人?
許羿皺起眉。
“你想啊,這都往軍里派探子了,不就是要打仗嗎?”
“我們離邊境最近,橫山后就是我們這兒,到時候南槐打進來,可不就是我們遭殃?”
“什麼遭殃?”,此時另一頭的土匪們已經全部解決完,蕭寒擦著手上的血,挑眉向他們這兒走來。
煞氣滿滿,無形中透著一股威壓,佃戶看著滿地躺著的人,連看都沒敢看對方,連滾帶爬地消失在此地。
他看向許羿,后者復述了遍之前的話。
“怎麼?這麼說他們還真要打?”從對方口中聽說后,蕭寒眼底沒有擔憂,反而帶著些詭異的興奮。
巧了,他這兩年正愁沒理由。
此前他就收到過類似折子,說南境槐軍頻繁動作,居心不良,他原本并未放在心上,但如今看來,槐國那幫人倒真是在籌備什麼。
他摸了摸下巴,思路順延,不禁開始思索起滅掉槐國的可行性。
單看神情許羿就能猜出他在想什麼,不禁無語道:“情況都尚未明朗,這仗是隨便打的嗎?”
“你別忘了咱們此行目的。”
他們來此是為了找到賀無雙,問清當年真相,如今看來,對方會出現在這兒,也是因為收到南境的動亂消息。
“他若來此,很可能會去軍營。”
當年那場戰役的將領基本也都在此,若真有冤情,賀無雙來了就不會不去。
“……”
兩人這邊談論著,一旁趴著的一只眼不知聽到什麼,費勁地爬起身。
“二位,二位……”他朝兩人那邊伸出手。
聲音太小,許羿和蕭寒并未聽到,他用力地咳嗽起來。
引來注意,蕭寒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隨手拿起之前丟下的劍,朝他走去。
之前的這幫土匪無一不是重傷在地,現在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看清對方神色,一只眼立馬雙手舉到頭頂,驚恐道:“哎哎哎——這位英雄,這位好漢,先容我說幾句!”
“你們剛剛提到的人,我認識!”為了留住小命,一只眼快速接道。
蕭寒微微一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對方意思。
“賀無雙,”一只眼緩了口氣,“兩位是在找他?”
“你認識?”蕭寒宛若聽到什麼笑話。
“小……小的原本是軍中斥候,”一只眼咽了下口水,“家中四口人,實在沒有油水撈,才跑到山上做山匪。”
“賀無雙是我們的二當家。”
此話一出,蕭寒滿臉愕然,片刻后沉下臉,語氣帶著冰碴。
“你說什麼?”
“我說的句句屬實!”一只眼擋住臉,“我們不是這片的人,前段時間二當家來溟城處理事,數月未歸,我們大當家不放心才把我們叫來幫他。”
這些話對蕭寒來說宛若晴天霹靂,這兩年他想盡各種辦法,都探尋不到賀無雙的下落,對方怎麼會去做山匪?
他放下劍,一時有些接受不下信息。
“在軍中時小的有幸見過賀將軍,二位看起來都是有本事的人,可是我們賀將軍舊識?”
說到“賀將軍”,一只眼不禁收起了之前吊兒郎當的神色,嚴肅起來。
身旁人一直不說話,許羿便在一旁替他應答,隨后問:“你們二當家現在在哪兒?”
對方報了一個客棧名字。
賀無雙的去向就這麼在他人口中得出,他們皆是意想不到。
進城后,兩人并肩走在街道上,甚是惹眼,溟城是靖國的三大景城之一,商路發達景色宜人,夏季將至,船舫上人來人往,滿湖都是盛開的荷花。
“真是夠意外的,”賀無雙失蹤多年,許羿沒想到這麼巧能被他們找到,“那咱們現在去找他?”
他轉頭看向對方,腳步一頓,這才發現他臉色不太好。
“那個人說的話不可信,我先去軍營看看。”蕭寒沉聲道。
在他看來,賀無雙怎麼都不可能去做山匪,他沒法把記憶里的人跟匪寇聯系在一起。
許羿知道他在想什麼,對于剛剛山匪們的說辭,他心里已經信了七七八八,在他看來走投無路落草為寇再正常不過,可這人一時間難以接受,他也并未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