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需要養血蠱,煉藥人,師兄我這麼說你肯定明白。”江左意味不明地看向楚玄離。
許羿走到楚玄離身邊,輕聲問:“他那話什麼意思?”
“血蠱以宿主血液為引,寄生于他人身,融于經脈,能短暫提高人功力,即便沒有武功的人,任督穴位也得以被打通。”
不知想到什麼,楚玄離皺起眉。
“魔教以前常有人用血蠱煉制藥人,煉成后再吸收其功力。”
“那被吸完功力的人?”
“死無全尸。”楚玄離緩緩開口,眼底閃過一道冷光。
那人面容浮現在腦海中,許羿心下冷笑,果真是人不可貌相。
未免其繼續危害武林,必須趕快揭穿他。
若江左所說為真,那潘陽城那間暗室便藏著煉制藥人的東西,時隔這麼久,不知對方練得怎麼樣。
許羿心下搖頭,不管怎麼說,一切都得等楚玄離傷好再說。
想到這他轉頭看向對方,想問他要不要先回教,這才注意對方自之前就一直抓著自己。
許羿神色一頓。
楚玄離站在樹蔭下,垂著眼瞼,目光不知游離在何處。
教主大人……此時的心情好像不太妙。
“你……在想梅護法?”許羿一臉躊躇問。
楚玄離聞言愣了愣,緩過神后立馬看向對方:“我不喜歡他。”
“我知道,你這麼緊張作甚?”許羿看他這樣笑了笑。
楚玄離側過頭,眼底的光有些黯淡,“梅澤他……跟了我很多年。”
“嗯。”許羿輕輕應聲,另一只手覆上來,把他手指一根根放松開。
被對方反握住。
許羿默默看著眼前交握的手,并沒掙開,半晌,他轉移話題道。
“你準備何時回教?”
“不急。”楚玄離頓了頓,神情淡淡,“等那些人自耗完再回。
”
魔教如今群龍無首,各個派系紛紛打著鬼算盤,他并不想現在去收拾那一堆爛攤子,再說他功力尚未恢復,也不愿在這種時候鋌而走險。
許羿好笑道:“你就不怕江左再搞手段?”
“他不會。”楚玄離看著對方離開方向,語氣肯定道。
“你這麼確定?”許羿挑眉道。
楚玄離沒回話,目光逐漸深遠,好似蘊含著很多復雜東西。
氣氛又陷入熟悉的沉默中,看這人又有拒絕交流的意思,許羿正下臉色。
“楚玄離。”
這是他第一次叫對方大名,楚玄離微微一愣,轉過頭。
“我和往你房中送的那些人不一樣。”
“你當然不一樣——”
“我希望你以后心里想什麼能告訴我,比如這次,若你早些告訴我何時走,回教后有哪些安排,都不至于……”
許羿皺起眉,之后的話意猶未盡。
楚玄離偏頭看向他,理解他意思后微微挑眉,“這麼快就適應教主夫人了?”
頂著張正經表情,出口的話卻很不正經。
許羿從沒想過這種話會從對方嘴里說出,猝不及防地噎了一下。
“我了解江左,他雖心狠手辣,但卻是個守信之人,這麼多年的執念散了,我也算還清了他。”
“你不欠他什麼。”許羿皺眉道。
“當初那段日子……”楚玄離低下頭,負手輕嗤一聲,“算了,不提也罷。”
他不愿提起的事,許羿卻是知道的,魔教當年的各種殘酷訓練,幾百個人中只活下他們三個,年年歲歲下來,多少都會有些歸屬感。
但現在只剩他一個了。
不知怎的,一句話脫口而出,“以后我陪著你。”
楚玄離原地頓了頓,緩緩轉頭,挑眉看向他。
“你這意思是你愿意應我了?”
“愿意跟我一起走?”
對方半天不說話,楚玄離便靜靜等著,直到初陽漸漸升起,才沉著嗓音繼續開口。
“我沒想過和什麼人親近,你是唯一一個。”
“即便你不愿,我也定是要帶你回去。”
說話間他緊緊攥著人,教主大人一如既往,話語動作皆是蠻橫。
許羿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好笑。
這位平日里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人,此時正向他一字一句剖白內心,等待他的答案。
他眼底變得復雜起來。
末了,他摸向心口,感受那里不受控制的震震跳動。
這種感覺很奇怪,心跳就仿佛有自主意識一般,不知何處的羈絆作祟。
就像他看不得對方受傷一樣。
從初遇開始,直到現在。
許羿眉宇間出現一絲疑惑。
這雙專注的黑眸,他好像之前在哪兒見過。
剎那間,幾幅畫面一閃而過,不到片刻支離破碎,難以捕捉。
許羿突然覺得頭有點兒疼。
看他臉色不好,楚玄離扳住他肩膀,皺眉道:“怎麼了?之前受傷了?”
“沒有。”許羿嘆出一口氣,末了低頭輕笑一聲,“走吧。”
算了,不想那麼多了。
楚玄離步伐未動,原地愣了一下。
“去哪兒?”
“回房啊。”許羿回過頭,唇畔掛著絲淺笑,上挑的眼眸波光流轉,倒映著眼前人。
清晨的初陽鋪滿群山疊嶂,明亮又溫和,像他給人的感覺一般。
“等教主大人養好傷,我們就一起找那老道算賬去。”
楚玄離反應過來,眼底出現一抹亮光,他不自主地勾了勾嘴角,手臂用力把人拉回。
“哎——”
“不急。”他單手攬著面前人的腰,另一只手勾住他的下巴。
“先繼續之前沒完的事。”
微涼的指尖在臉龐徘徊,他輕輕吻住了他。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