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青年的準確應許,皇甫礪的好心情則更加無與倫比,上揚的嘴角幾欲要咧到了耳根,怎麼都合不攏嘴。
目前這個情形,怎麼說也算是得逞所愿了,又如何不讓他激動與興奮。
只可惜,這份好心情在某個不孝子的突兀闖入中……依然沒有打破。
“發生了什麼,竟惹得父皇這般高興?”
緩步走入的少年,一襲玄黑色的衣袍并不復以往的樸素,所謂人靠衣裝,見著此時氣勢凌人仿佛與乾帝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九皇子,絕對無法想象當初那膽怯與懦弱的模樣。
噢,是九皇子偽裝出來的,那就沒事了。
但細看之下,這九皇子終究還是與乾帝有著本質的區別,無論是外貌上的,又或者是氣質,若形容乾帝是一只霸氣凜然的威猛獅子,則九皇子在繼承了乾帝的這一方面之余,更多了一種難言的陰戾。
此刻,少年的眼神仿佛似有若無地落在皇甫礪正環住青年腰肢的胳膊,不由微微瞇起。
晏麟自然也是要點臉的,很快便從皇甫礪的懷抱中掙扎出來,想要坐回輪椅上。
失去知覺的雙腿終究還是有著諸多不便,無法如原身一般習慣,因而動作不免有些踉蹌。
時刻注意著的皇甫礪正要搭把手,然另一雙手卻比他更快的扶住了青年,行為流淌熟稔仿佛已然做過了千萬遍般。
順著那雙手看去,是一身奴仆模樣的人,面容平平無奇,卻也是成功令皇甫礪瞇起了眼。
而將青年扶上輪椅后,那奴仆模樣的小廝便也退至后面,仿佛只是單純見到主子行動不穩而下意識扶了一下似的。
自一進來便面色有些陰郁的少年頓時笑了,趕在皇甫礪開口之前,又再次說道:
“父皇還未回答兒臣,怎如此高興呢?”
言語中,卻是略過了那小廝,返回到最初的話題。
倒不曾想,皇甫礪的臉色亦由暗轉晴,被這一打岔的好心情重新恢復過來。
對他而言,倒是沒有什麼比青年終于接受自己,答應成為自己的皇后更來得高興了。
于是皇甫礪也揚起笑臉,那種由內而外的愉悅是怎麼也掩蓋不住,濃密的眉頭微挑,便靠坐在椅子上,語氣帶著些微揶揄的意味兒,笑道:
“九兒來得正好,這兒有件喜事你要不要聽一下呢?”
且先不論主角的反應如何,聽著這話的晏麟便率先躁得慌,雖說他接受了當皇后的事實,但卻沒想到皇甫礪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這才過了多久就迫不及待想要昭告天下了。
所以晏麟想也沒想,直接伸手擰住皇甫礪的后腰肉就來了個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嘶~麟兒這是要謀殺親夫嗎?”
這點力道其實還不足以讓皮粗肉厚的皇甫礪感覺到疼痛,卻不代表他不能為此做出反應。
正如上面的那一句話,包括現在的反應,或許連皇甫礪自己都不甚清楚,內心涌出的下意識的表現,并不僅僅只是獨占欲在作怪那麼簡單。
總而言之,在這個老是打擾他與青年獨處的兒子面前,不可否認有種宣誓主權的意味。
況且退一步來說,能得青年如此主動,哪怕在多擰幾下,皇甫礪的心里亦是感到甜蜜蜜的。
毫無疑問,這一幕代表著親密的畫面,落在皇甫陌眼中,理所當然眼底一瞬間變得陰鷙下來。
晏麟似乎聽見空氣中傳來某種咔嚓的聲音,卻找不到聲源在哪兒,索性皇甫礪已經收斂起臉上的笑容,不打算再繼續那個“喜事”的話題了,雖然眼里隱藏不住的笑意依然存在。
不著痕跡地瞥了少年寬大的袖子一眼,而在青年面前,皇甫礪暫且不想追究那麼多,便主動開口道:
“九兒到此,所為何事?”
似乎已然站立在明月宮另一位主人的角度,與以往青年尚未接受他時,終究是有著不同的意義。
此時,剛剛踏入明月宮殿內,單獨佇立在殿中央的少年,與另一邊相鄰而坐的男人與青年,可謂涇渭分明。
半響,他才輕輕一笑,眼神微抬,緩慢地掠過青年,隨后對上了男人的視線。
“比起這個,兒臣倒比較好奇,您方才所說的喜事……究竟是什麼呢。”
……
當著晏麟的面,皇甫礪自然沒有再得意忘形,立他為后這件事也就沒有能夠透露出去。
不過,回想起當時主角的神情,晏麟不由內心一突,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
他總覺得,主角似乎已經猜到了。
不期而然的,腦海中再次浮現出以前與主角的那一次,關于“母妃”的羞恥度爆表的對話。
……怎麼說呢,一切都是自己的鍋?
晏麟拍了拍微微發熱的臉頰,試圖降下溫度。
總的而言,不管此次舉辦的隆重生辰之宴如何不合理,在一眾大臣反對失敗并抱著未解的疑惑之際,時間亦在悄然流逝,朝賢王世子生辰的日子不偏不倚地靠近著。
只是,未等所有人迎來這個生辰之宴,乾帝皇甫礪——卻突然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