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此事到此為止。”
晏麟擺了擺手,知道影一在顧慮什麼,這重生的主角與之前未重生的主角簡直判若兩人,在其他人看來自然未免想太多。
晏麟忽然注意到一點,雖然主角現在已然重生歸來,并知曉一切,但應該還不清楚原身進行到了哪一步。
所以,剛才主角與自己說那麼多,難不成是在側面試探著什麼?
這麼想著,晏麟不自覺地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找到了理由,什麼自來熟并話多的,一看就不符合主角的性格。
而影一自然不再多說什麼,主子的命令是絕對的,但為防萬一,卻是將此事悄然放在了心上。
畢竟對影一而言,無論那九皇子有何陰謀,若不是對晏麟不利還好,一旦是針對晏麟而來……眼底一抹冰冷的殺意閃過。
中午。
一席豐盛的午膳陸續擺上桌,不該來的人也從未缺席。
許是昨夜終于得了青年的默許第一次同床共枕的緣故,這一天早朝乾帝的心情肉眼可見的歡愉,滿朝文武皆親自感受到了,不禁心下各種猜疑陛下發生了何種喜事。
但他們絕對想不到,真正的理由與他們的猜測相差十萬八千里遠。
唯有站在滿朝文武中的顧懷謹,低著頭略微思索,似乎隱約感覺到了什麼。
而一下朝,皇甫礪自然是迫不及待地往青年所在的明月宮而去,越是接近明月宮,臉上的笑容便越盛,仿佛已經按耐不住一腔灼熱的情緒。
不過,在快要接近明月宮時,卻見一道瘦削的身影自明月宮內走出。
皇甫礪目光一凝,雖說自對方出生到現在從未施以關注,仿若可有可無的透明人般,但還是一眼認出來了,不由微微皺眉,對于對方從明月宮內出來的畫面。
若他沒記錯,可是下達過命令的,無關人等無事不得來明月宮打擾。
這也是自皇甫礪處罰那些個不長眼的妃子之后,明月宮乃至附近的院落,得以如此清凈的緣由。
不知有意或無意,那少年離去的路徑亦是皇甫礪前來的方向,因而雙方的距離愈發接近。
不過皇甫礪也只惱了一下,便沒有再對那少年施以眼神,無關緊要,左右對青年構不成威脅,若能給青年帶來一些樂趣倒也罷。
一個從未放在心上宛如透明人般的兒子,其作用也就如此罷了。
心緒再次牽回到明月宮內的青年身上,皇甫礪步伐稍微加快了一些,似乎已然迫不及待要見到青年如畫生動的樣貌。
雙方擦肩而過。
準確來說,是形單影只的少年率先止住步伐,立于道路的側面,微微垂著頭。
直到乾帝的身影自他面前經過,亦悄然無聲。
理所當然的,跟隨著在乾帝身側的一眾太監與侍衛,亦目不斜視,仿佛沒有注意到這麼一個九皇子般。
然而,卻在走出一段距離之際,皇甫礪忽地頓住,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回頭,目光落在那離去的少年身上,微微皺了皺眉。
“陛下?”
身旁的胡總管略微彎腰,浮塵靜置在臂彎中,不得不小聲提醒道:
“世子用膳的時辰要到了。”
早在乾帝還是太子的時候,便服侍在乾帝身邊多年,胡總管可謂是一舉一動最能理解乾帝的心思,自然也非常清楚,那賢王世子在陛下心里的重要性。
果不其然,在胡總管話音落下,皇甫礪便收回了視線,重新邁開腳步。
再次啟程前,胡總管亦朝那消失在道路盡頭的少年投去一眼,若說宮內最不受寵的皇子是哪位,非這位九皇子莫屬了。
宮女所生,一出生便母體身亡,記養在舒妃名下,正如皇甫陌之名,便寓意著并體現從小到大皆未得到過重視,不出意外一生便也就這樣了。
胡總管自是清楚這點,但現在卻不由暗暗思忖,這九皇子莫不是要重新落入陛下的眼中了?
心思玲瓏之輩不止胡總管,現場跟隨在乾帝身邊的太監,亦有幾人活絡起了心思,畢竟如今太子之位空懸。
只可惜,所有人都想岔了。
不管什麼原因,但絕對不會是另眼相待就是了。
而此時,明月宮內。
正拿起筷子的晏麟忽然便聽到一聲皇上駕到,原本尚且美妙的心情頓時就不怎麼美妙了。
皇甫礪一腳邁入,正好瞧見青年微蹙的眉,絲毫沒有自覺地哈哈笑道:
“誰惹我們麟兒不耐了?告訴朕,朕治他個砍頭之罪。”
一番話說得氣勢磅礴,人卻已經自然而然地坐到了青年的身邊,一只手伸出搭在青年背后的靠椅,在不引來青年反感的前提下,仿若虛虛地環抱著,將青年擁入了自己懷中似的。
或許人生來便是如此,一旦有了盼頭,便不滿足于現狀,總想著可以更進一步。
晏麟瞥了他一眼,感覺皇甫礪此刻這副嘚瑟的模樣有些刺眼,便淡淡說道:
“若微臣說是陛下呢?”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一旁靜候的婢女可是把頭都險些埋到胸口里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