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麟也看出瞞不過江承,便三分假七分真地搖頭道:“碰到了不干凈的東西,不過有你的符箓在,奈何不了我后就走了。”
也不知江承有沒有全信,但見他明顯松了一口氣,想必是糊弄過去了。
晏麟略微垂眼,掩蓋住了一點心虛,但為了成功接近鬼王,善意的謊言還是很有必要的。
此時,江承才注意到晏麟此刻的模樣,剛剛沐浴出來,烏黑的長發還濕漉漉的,好看的眼眸波光瀲滟,渾身包裹在貼身的浴袍之內,有種分外柔軟的感覺。
江承內心一動,便將人拉了出來,自己找了條干毛巾給他擦拭那頭秀發。
晏麟坐在床上任由他動作,因為心虛而顯得格外乖巧,只是注意著并攏大腿,夾住浴袍下擺,不讓不該露的痕跡露出來。
大約幾分鐘后,江承拿開了毛巾,見到晏麟乖巧仿佛好學生似的坐姿,眼里不禁掠過一絲笑意,起伏的心緒已然放松下來。
視線再往下,看著燈光下那白皙盛雪的臉頰,又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捏他的臉蛋,開口道:
“沒事就好。”
不過轉而,江承眼底忽然掠過一抹冷意,針對那竟然膽敢驚嚇到了晏麟的邪祟。
而思及此,江承便有些按耐不住,安撫了晏麟幾下后,就離開臥室,去一一查看那些貼滿房子的符箓。
江承走到一扇窗戶邊,將貼在上面的一張符箓撕下,拿在手中仔細感受,同時眉頭微微皺起。
然而下一刻,他猛地松開手,沒了支撐的符箓便從半空飄落,燃起了火苗,等落到地面的時候,已然化為灰燼消散在空氣之中。
江承攏起的眉心愈發冷凝,半響,從喉嚨中發出了一聲冷哼。
他伸出手,頓時貼滿房子的符箓便自動脫落,飛到了他的手中,而與之前色澤鮮艷的模樣相比,卻是有半邊變得暗談無光,一絲陰邪的氣息絮繞在上面。
江承或許還猜測不到出現的竟是鬼王本人,但那股陰森的鬼氣也是分外明顯,能差一點就突破他設下的防護,說明那并非是一只小鬼。
轉而,江承便想到了至關重要的一點,被鬼王選擇的祭品之一,尋常的鬼物可沒那個膽子窺覬,也就是說,那厲鬼極有可能與鬼王相關。
換言之,或許就是鬼王派來的也說不定。
江承面色凝重,可沒忘記今天早上讓人調查昨晚夢境的結果,只唯有晏麟的夢境不同,顯然不難猜測可能是已經引起了鬼王的注意,如今再發生這種情況,可以說是合情合理。
卻絲毫不知道,鬼王已然登堂入室。
距離此地幾公里遠的一處高聳的鐘塔頂部,被濃郁的化不開的黑霧包裹著的一道身影,帶著陰邪和森冷的氣息,遙遙望著這里。
那黑霧籠罩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詭譎莫測的弧度。
……
清晨,窗外的太陽剛剛升起,并不炙熱的緩和光線普照大地。
晏麟就站在衣柜面前,面對滿滿一柜子的女裝裙子,陷入了沉思。
良久,他給自己挑了件黑色長袖的及膝短裙,連著白色的長腿襪,下半身是蓬起來的紗質裙擺,如此便可以遮掩住自己大腿上還未消去的痕跡,不用怕風一吹就可能會露出來了。
不得不說,在突破自己的心理障礙后,有一說一,這麼多漂亮的裙子,不試穿一下都對不起自己如今的樣貌。
接著,坐在梳妝臺前,端詳鏡子內的美人,白皙水嫩,幾乎看不到一絲毛孔,晏麟完全找不到上妝的必要。
又或許是帶著幾分裝扮的心思,晏麟還是根據原主的記憶畫了個淡淡的妝容,然后涂上一點茄色的口紅來提亮顏色。
收拾完畢,重新站在全身鏡前,即便是鏡中的本人都不由眼前一亮,黑色的裙子勾勒出仿佛不盈一握的細腰,更襯肌膚如雪般白皙,白色長腿襪包裹著纖細修長的大腿,給人一種又純又欲的感覺。
當晏麟就這樣走出臥室,等候在客廳的江承聞聲側頭,表現出了最直觀的反應,不禁陷入幾秒的呆滯之中。
自從父母去世,便很少出門的緣故,江承也已經許久沒見過晏麟如此精心打扮了。
江承眨了眨眼,逐漸回神的同時,不由生出了將人藏起來只供自己欣賞的念頭。
而將江承的呆滯看在眼里,晏麟自是很滿意,連他自己都覺得漂亮,作為暗戀的對象自然不可能無動于衷。
正想著,一片陰影當頭籠罩,卻是被江承拿了一頂帽檐寬大的遮陽帽扣在頭上,對他說道:
“防嗮。”
晏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不過表面上,晏麟握住了帽檐,然后微微抬起眸子,露出帶著兩分羞澀的微笑。
“可以走了。”
考慮到晏麟目前可能已經被鬼王重點盯上,江承并不放心將他獨自留下,即便有玉鐲的護身,但難保會發生什麼意外。
于是就有了現在這一幕,跟著江承一同出門,避免再次遇到如昨晚那般危險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