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麟重新將毯子拉到身上,吸取剩余一丁點的溫暖,面色微微發白,仿佛透著莫名的恐慌。
當意識到這種不正常的氛圍時,無論什麼人都應該是感到發憷的。
他再次環顧了一圈四周,暗沉的家具,隨著太陽落山而從四面八方籠罩過來的陰影,影影綽綽間仿佛透著什麼蠢蠢欲動的東西,潛伏在黑暗中,陰冷而鬼祟。
晏麟不由呼吸一窒,愈加緊張地握緊了身上的毯子,縮成一團,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感覺到些許的安全感。
實際上,卻是悄然握緊了佩戴在左手上的玉鐲,如果他猜錯了的話,這將是他接下來保命的護身符,希望江承之前的話沒有摻加水分。
想到這里,晏麟眨了眨眼,看到自己呼出的氣體化為淺淺的霧氣消散在空氣中,便足以說明客廳內的溫度下降到了什麼程度。
來者真是一點都沒掩飾自己的意思,它游蕩在陰寒的空氣之中,那雙隱藏在黑暗下的幽深而邪異的眼,就這麼饒有興味地看著努力縮在毯子內、恨不得立即消失的晏麟。
終于,在它覺得差不多、剛要有所行動的時候,死寂一般無聲靜寂的客廳內,忽然響起了帶著點顫抖的清脆的嗓音。
“夫君……”
晏麟再次突破羞恥,并非在做夢,而是真實的喊出了這兩個無比羞窘字眼,不過他已經有百分之八十的幾率肯定,出現的就是鬼王。
果然話一出口,便感覺周圍的空氣停滯了一下。
——他猜對了。
晏麟再接再厲,縮在毯子內僅露出的一雙狹長惑人的眼眸,微微眨了一下,然后又有些遲疑與害羞地說道:
“……是你嗎,夫君?”
這第二句話,則顯得大膽了一些,不復前一刻那麼恐慌。
空氣沉默了一會兒,在晏麟靜靜地等待中,傳來了一聲熟悉的低沉的輕笑。
周身陰冷的寒氣逐漸散開,恢復了比平常稍微低一些的溫度,不至于讓晏麟感到寒冷。
心中一定,晏麟不由稍微放松了些許,而他的變化毫不保留地落在了鬼王的眼中,戲謔更甚。
下一刻,晏麟發出了一聲驚呼,卻是在他放松的瞬間,毫無防備之下被忽然壓倒在了厚厚的地毯上,原本蓋在身上的毯子頓時滑落下來。
能明顯地感覺到身上仿佛多了一個人的重量,觸及到裸.露在外的肌膚,冰冷而刺骨。
晏麟側著頭,烏黑的發絲蓋住了臉頰,滑落到白皙的脖頸,帶來微微的癢意。
然后,在他驚魂未定中,便感覺壓著自己那人的手撩開了臉頰上的發絲,觸感很冷,就像一塊冰似的。
那宛如實質般的視線近在遲尺地注視著自己,從飽滿的額頭,到眉骨,鼻梁,接著是紅潤的雙唇,逐漸往下……
晏麟一動也不能動,只呼吸微微急促,感覺自己在那詭譎的視線中無所遁形,赤.裸.裸地暴露在對方的眼前。
“你不怕我?”
輕緩的語調響起在晏麟的耳畔,帶著意味莫名的氣息。
那冰涼的觸感從臉頰移到了下頜,微微摩挲著,用了點力道,便讓晏麟不得不擺正了頭部,直面眼前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鬼王。
“你知道我是誰?”
那股氣息噴灑在臉側的肌膚,可以說是近到了非常曖昧的距離。
晏麟無法動彈,只能眨了眨眼眸,心想那護身符竟然能夠讓鬼王貼近他的身子?是鬼王壓制住了玉鐲,還是不到危險的時刻,玉鐲就不會自動護主?
前者尚有一定的危險性,但若是后者的話,正好合他心意。
晏麟亂七八糟地想著,實際只是一瞬間的事情,然而鬼王卻依然捕捉到了他的出神,不禁微微瞇了瞇眼。
下頜處冰涼的觸感頓時用力了幾分,兩抹印紅浮現在白皙的皮膚,感覺到微微刺痛的眸子不自覺浮上了一層霧氣。
這種仿佛懲罰似的手法,不痛不癢,但卻說明了鬼王的不耐,而沒有什麼心思能夠隱瞞住對方。
晏麟立即回神,注視著眼前看不見的鬼王,露出了一絲明媚的笑容,綻放在那張絕美的臉蛋上,可以說是動人心魄。
“知道呀,你不就是我的夫君麼。”
都說一回生二回熟,現在晏麟說出這兩個字眼,已經是熟稔之極。
是的,他就是在撩鬼王,自從進入那個夢境接觸到鬼王開始,晏麟就在試圖接近鬼王。
不置可否,他的話似乎取悅到了鬼王,便感覺下頜的冰涼觸感離自己遠去,然下一秒,晏麟神情微怔,感覺自己的裙子被撩了起來!
裙子底下自然沒有什麼保暖褲,畢竟現在正直夏季,于是也正好方便了鬼王,絲絲涼意的觸感落在雪白細膩的大腿,輕輕游弋著,簡直令人頭皮發麻。
伴隨著鬼王低沉而詭譎的聲音落在耳邊:
“既然如此,那麼你是不是該履行一下身為妻子的義務呢?”
晏麟表情空白了一瞬,簡直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然而大腿上讓人寒毛直豎的觸感卻提醒著他,這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