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麟微微睜大眼眸,努力回憶卻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他是真的睡死過去了。
黑袍人則看著他有點懵的神情,仿佛還沒回過神來,不禁笑了一下,當然,是僵硬的冷笑。
他轉過身,也不等晏麟回神,便重新往大殿外走去,森冷的嗓音響起在晏麟的耳邊。
“跟上。”
晏麟忙不迭起身,跟在對方身后走了出去。
早已接受到劇情的晏麟自然清楚,眼前的這個黑袍人正是邪神主角的頭號信徒,曾經見識過邪神的威能之后,便成了邪神的狂熱追隨者,自發拉攏起了這個邪神的組織,如今已發展成為與光明教會不相上下的對立機構。
說到這兒,便不得不提一句這個世界的背景。
宛如十八世紀中期的西方國家,在第一次工業革命發展洶涌的時代,又雜糅著西方魔幻元素,以及克蘇魯風格。
否則的話,又怎麼會真實存在著邪神與光明神等為信仰的組織。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別的組織機構,比如同光明教會為正統教派的母神教會,其信奉著大地母神等。
三者為鼎力的姿態,而母神教會則更加平和,不似邪神組織與光明教會互為對立,基本雙方碰上了便免不了一番爭斗。
這次開局,主角真是一開始就站在了最高處,讓他這個反派根本無從下手啊。
不過,不要慌,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畢竟任務不是早就給出來了嗎,咱們一步步來,先取得信任,搞垮這個邪神組織,然后背刺主角——
晏麟在心里將所要做的事情一一捋順,不由眉頭微松,神情舒緩。
只是這一放松下來,喉嚨又突然生出了一絲癢意,晏麟手指握拳抵在嘴唇上,過于白皙的臉頰因為憋氣而泛起紅暈。
然而,晏麟還未了解到他如今的身體究竟有多病弱,或許說,習慣了以前的健康身軀,一時間還沒有代入進來。
于是,在他忍住不想咳嗽時,眼前忽然一陣發暈,從未有過的仿佛低血糖似的感受,讓他徹底地懵了。
所幸,注意到這一幕的黑袍人及時回身扶了一下,才沒令他摔倒在地,但也要靠在對方身上好一會兒才終于緩過來。
晏麟微微抬起頭,眸中似蒙著一層水霧,微微泛紅的臉頰分外顯眼。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對黑袍人道了一句“抱歉”,便自己強撐著站直了身子。
心里卻是極為懊惱,上一個世界是靈魂不完整的無根之人,這個世界居然干脆連身體都不行了?why??
他不禁再次梳理原主的記憶,則更加深刻的意識到,這副身體到底有多病弱,并非只是劇情中一句話便帶過那麼簡單。
什麼三步一喘,五步一咳,動輒頭暈目眩,嚴重則吐血暈倒……
晏麟:“……”這不是男版的林妹妹吧?
難為如此一副病弱的身軀,居然還能夠成為反派。
雖說,這個世界的反派大部分時間是腦力運動,潛藏在邪神主角的組織里面,一步步謀劃著爬上最高的位置,同時還要處理光明教會內與自己不對付的雜魚等等。
有計謀,有野心,有膽識,高智商,可惜了是個反派,最終注定是要被主角識破真面目,并慘死在主角的刀下。
正微微蹙眉的晏麟,并未注意到身旁黑袍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與前一刻截然不同,仿佛身體內突兀換了一個靈魂般。
他低笑了一下,臉上的僵硬全無,那深沉的眼底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興味,對道歉的晏麟說道:
“無事。”
晏麟并未察覺到黑袍人的變化,他還沒從自己這副過于病弱的身軀的打擊中回過神來。
再次跟隨著對方的腳步,出了寬闊高挑的大殿,一條長廊頓時映入眼簾。
穿越長長的走廊,然后到了一扇高聳的門扉前,上面雕刻著一個閉眼的墜天使,看著頗為厚重的門扇被黑袍人輕易推開,一條黑線自墜天使的額頭中間浮現,隨后分成了兩半。
晏麟往里望去,視線接觸到正前方聳立的巨大雕像時,不由微怔。
那是一個模糊了面部的詭異雕像,看著是人的形象,身上卻纏繞著諸多不可名狀的觸手,它們肆意扭動動,從雕像中延伸出,構成怪異又恐懼的形態。
黑袍人唇角微勾,略偏過頭,朝他伸手示意,森冷的嗓音響起,又似乎帶點莫名的意味,說道:
“今后,你便負責侍奉吾主的神像——”
……
晏麟也不知道他如今的地位提升了沒有。
若沒有的話,又為什麼會允許他近距離接觸邪神的雕像?若是提升了的話,他又為什麼一點權利都沒有?
晏麟微微抬頭,注視著眼前的邪神雕像,眸子微瞇,突發奇想若是他在這里向光明神禱告,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當然,或許能就此將主角激出來,但后果也是他無法承擔的。
所以只是遺憾地想一想罷了,他還沒有真正要去作死,晏麟選擇性遺忘了上個世界最后的作死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