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瞬間清凈。
他決定抵達蓬萊仙境之前,都不出門了,絕對不是要避著某個主角,絕對不是。
庭院中,被丟的數次多了,雪白小獸已然能夠從容不迫地穩穩落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隨后視線一斜,落在同樣被無視在院落之中的某人,眼睛微彎,露出一抹幸災樂禍。
然而下一刻,白俟就眼睜睜看到對方走到門前,抬手,指尖慢慢地觸碰到了門扉,并非如他想象中的那般被陣旗隔絕在外,不得寸步。
似乎只有燕離想,便能夠輕易推開房門。
陣旗本就是他煉制,不受影響也是理所當然的吧?
深邃難辨的眼眸倒映著深淵君王難得呆愣的神情,燕離慢慢地勾起唇,笑了。
不過最后,燕離收回了手,并未如愿地推門而入,只是深深地看了眼前的門扉一眼,深沉的視線似乎穿透了那層阻礙,落在里面那道魂牽夢繞的身影。
他的師兄……
眼神一瞬間幽暗。
燕離抬起眼瞼,轉身離開院子,只是在經過白俟的身邊時,步伐微頓,側頭,落下了一句話。
“既然師兄喜歡,多留一段時間也無妨。但你的話,最好還是不要有什麼小心思。”
顯然,深淵君王每晚試圖爬床,卻被毫不留情扔出門外的事情,并未瞞過燕離的眼睛。
或者,他送給晏麟的那面陣旗,實際本身便是用來防某只深淵君王的。
突然意識到這點的白俟:“……”
當他憤然轉身,燕離已然進了隔壁的庭院內,太虛宗給兩人安排的是相鄰的住處。
這天,經過此地的修士,皆能看到一只非常可愛的雪白小獸,也不知是誰的靈寵,在院中狀似抓狂的畫面,也是新奇。
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深淵君王,第一次體會到了受害者的情緒,想必會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決定洗心革面……這是不可能的。
半響,深淵君王抬起頭,濃郁的惡劣意味自眼底傾瀉而出,仿佛寫滿了搞事這兩個字。
與此同時,他在心里肯定地下了一個決定。
一個絕對會非常、非常有趣的決定。
……
自以為很安全的晏麟,對那面陣旗的致命漏洞一無所知。
他在房間內躺了兩天,終于感受到飛舟一陣搖晃,出了甲板外,抬頭便看見四周光怪陸離,但太虛宗的一些弟子或者已經去過蓬萊仙境的修士顯然見怪不怪,這是要穿過特殊區域而準備進入到蓬萊仙境之中了。
果不其然,大約兩刻鐘后,眼前仿佛破開了迷障,豁然開朗,露出一座白云絮繞、綠意蔥蔥的島嶼。
神奇的是,這座島嶼呈槌形,懸空立在海面之上,就好似一座天空之城般。
——蓬萊仙境。
仙域靈舟在翹起的一處平臺上降落,所有人躍躍欲試,一些散修甚至都沒聽完太虛宗長老講述的注意事項,便迫不及待從飛舟上跳了下去,其余門派倒還能按捺得住。
對此,那名太虛宗長老只是撩了下眼皮,并未理會,機遇是伴隨著危險的,但若因此丟了性命也不能怨天尤人不是?
太虛宗愿意載他們一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接下來,各憑本事便是。
太虛宗長老最后落下一句,仙域靈舟只停留一個月時間,遇到抗不過的危險便捏碎一次性傳送玉符,可傳送回飛舟之上,便不再多言。
當所有人下了飛舟,他依然還留在飛舟上,顯然是仙域靈舟的掌控者。
目送眾多弟子消失在綠意蔥蔥的叢林之中后,這名太虛宗長老的心思難免轉到了另一邊較為嚴重的深淵裂縫上,也不知情況如何。
然而直到此時,負責在東海勘察深淵裂縫的太虛宗弟子,依然沒有發現深淵裂縫的痕跡。
這個現象,卻沒有令時刻關注著這件事的太虛宗掌門,或其余幾位渡劫真人放松些許,反而是更加的凝重了。
這只能說明,此次裂開的深淵縫隙,必然會有比以往更加高級的妖魔,自深淵裂縫中出來——那比高級妖魔的等級更高的妖魔,會是什麼?
——君主級。
熟知劇情的晏麟在心里默默地想,再往上的話便是他目前懷中的這一只,完全看不出霸氣甚至無比可愛的深淵君王了。
這麼想著,晏麟又不自覺地擼了一下,至少毛茸茸的手感很不錯。
忽然,雪白小獸掙脫了他的手,躍到地面,然步伐未止,三兩下便消失在了茂密的樹林深處,看上去像是越獄逃走的樣子。
不過,晏麟大概已經猜到對方要干嘛了。
離開太虛宗的視線,便自然要恢復真身了,也好方便接下來的辦事。
于是晏麟沒有阻攔,順利地讓這只深淵君王完成身份的轉化,只不過……斜了一眼旁邊的主角,又該如何支開這位,與深淵君王達成密謀呢?
“怎麼了,師兄?”
他唇角擒笑,瞥到跑掉的雪白小獸,微微擰眉,似乎以為師兄在苦惱這個,便又笑道:
“如此養不熟的畜生,不要也罷,但師兄若實在喜歡得緊,師弟也可前去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