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他腦子里閃回的是無數的畫面。
無暇美玉將碎的一幕無疑令人惋惜,就算是舉著利刃的一些修士也有些不忍。
然而,預想中的血光沒有出現,那冒著寒芒的劍鋒像是刺在了無形的水波中,就再也穿透不過。
溫玨微怔著,看著舉著劍的男修不依不饒的繼續施力,連臉皮都漲紅了起來,卻沒有半點用處。
溫玨抓著劍柄的手收緊,指尖發白,想要蓄力反擊。盡管還不知道誰在幫他,但理智告訴他必須抓住機會。
秦業沒有忽略溫玨的小動作,洞悉一切的金瞳微瞇。
這個人族,真是倔強啊。
秦業不顯露身形,卻擋在了連手腕都在輕顫的溫玨面前。他屈起食指彈了一下那把死死抵在結界前的劍,輕飄飄的一個彈指宛如施力千斤。直把劍彈飛老遠,把對面的男修士甩飛了一大截。
他做完這個動作,原本就發覺不對勁而停手的修士們更是驚懼。
先前溫玨用的秘術他們本就有些看不透,眼下更是以為溫玨是藏了什麼保命的秘寶一類。
他們畢竟也只是為了金陽宗豐厚的報酬辦事,但若是為此付出生命,那未免代價也太大了。
有修士驚疑不定,張口便道:“你靈力枯竭殆盡,若強行催動秘術靈器,必會引起反噬。若是束手就擒,我們還能饒你一命。”
他這話得來不少不愿出力只想混混好處的修士附和。
“我等并非趕盡殺絕之輩!”
而眼下,溫玨卻不欲說什麼。他墨眸沒有焦點的巡視了一圈,想知道方才幫他的究竟是誰。
但面前這些修士,統統都是跟著金陽宗而來,無一例外的對他下了殺手。
沒有任何發現,溫玨也不耽擱時間。槐序還在金陽宗女修手下被折騰的遍體鱗傷,只是少年硬氣,咬死了沒慘叫出聲,與他相比看起來更為凄慘。
溫玨不想浪費時間,趁著這個修士們都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情況的間隙便往槐序那里飛掠。
秦業隱了身形,卻跟著他。身后向著溫玨偷襲的術法和刀刃一并擋去。
溫玨似有所覺,卻不能停留。他急急趕到,槐序剛好被金陽宗的女修踩斷一截腿骨,短促而痛苦的發出一聲撕裂的喊聲,引來那女修笑的暢快。
正在笑時,女修靈覺一動,忽然偏了偏頭,一道劍氣擦臉而過,割下一縷長發。
溫玨從她側身掠過,過度使用靈力造成的反噬讓他喉中吐出一口鮮血。
“槐序。”他喊了一聲癱在地上痛的渾身冒汗的少年,對方握住了他的手。溫玨立即施力拖他起身,幾個動作快速而流暢,沒有一點多余。
“你怎麼敢動我!今天你們都要死!”
秦業路過時正聽那女修惱怒至極的說這句話,又見溫玨唇邊溢出的血跡,忽然覺得有些刺眼。
溫玨剛把槐序扶起來,兩人同時預感不妙的轉身,就見女修服了一枚不知道何用的金丹,旋即修為狂增,短短的幾秒內就達到了金丹高階,一雙眼睛通紅而刺骨冰冷的看著他們。
槐序一條腿無法動彈,是咬牙忍著痛楚,借著溫玨站立。眼下對方修為一漲,其身后的修士回過味來也追了過來,槐序頓感絕望。
他瞳中泛出紫色的異彩,看也未看溫玨道:“你走吧。我倆總要活一個,你找到你師尊,日后若想的起我,說不定還能替我尋個仇。”
溫玨沒有理會他的話,而是輕聲道:“前輩,可否相救,只要是我溫玨力所能及,皆能相報。”
槐序一臉看瘋子的表情:“溫玨你在說什麼?是不是嚇傻了?”
秦業就站在溫玨身旁,看著染成了半身紅衣的青年因為遲遲沒得到回應而緊繃的神情。
“可以,我要你佩劍上的血玉。”秦業開出了條件。
他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卻教溫玨渾身一震,順著發出聲音的方向望去,墨色的眸中盡是失而復得的悸動。
“師尊!”
秦業不太能明白這小修士為什麼對著他喊師尊,也不放在心里。
只是他甫一出現,對面的陌生人修全員警戒,而他這邊的兩個小修士都松了一口氣。
很奇怪,他們素不相識,怎麼就松口氣了。
秦業也不想花時間琢磨無用的事情,只是提醒:“血玉作為報酬。”
溫玨看著他,心底起了疑惑:“這本就是師尊贈予我之物,師尊什麼時候想要回去都可以。”
秦業看他的表情卻很陌生,明明是熟悉的金瞳看著他時卻沒有一絲往日的溫度。
不太懂小修士在說什麼的秦業掃了一眼那塊血玉,心微癢:“不管你在胡言亂語什麼,這塊玉就是我幫你的報酬。”
第52章 噫
秦業冷淡的話語讓溫玨很快發覺了什麼,青年眼底的欣喜如潮水退去,理智很快回歸。
——師尊他看起來不太對勁
槐序僅僅見過秦業一次,但不妨礙他也聽出了不對,看秦業時多了分猶疑。
不過眼下也不是解決疑問的時機,而剛從魔淵出來的秦業也不打算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