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一點猶豫的甩開袖,轉過身沉聲道:“閣下這是干什麼。”
和他一樣戴著面具的白衣劍修看不清表情,只是對著他就像說不出話一樣,吶吶道:“秦業,你是秦業對麼。”
秦業馬上否認道:“閣下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什麼秦業。”
這話他此時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合理的覺得簡隨州口中的秦業絕不是他本人。
簡隨州卻認定了他,再度想要伸手去握他的手。
“秦業,你怎麼回來的,兩百多年了,你還在恨我。”
秦業惡寒,這什麼苦情劇的開頭。
“簡隨州你是不是腦子有病,你花了兩百多年都還沒治好嗎?我勸你還是換個大夫給你看看,你先前看腦子的一定是個庸醫。”
秦業索性不裝了,他人都麻了,不想和簡隨州掰扯過去。
“秦業,真的是你。”簡隨州游魂一樣的狀態終于恢復,像是突然有了人氣一樣。
秦業選擇不聽,他直接走了。
去了一趟黑市,至少還帶了把劍回來。
本來秦業就因為沒有交易到秘境的名額,心情不甚愉快。一出黑市,他直接瞬身離開,避開簡隨州那個有病的貨。
他心情雪上加霜,面具交還給了接引人進行銷毀。保不齊他什麼時候還得去黑市,可是因為那個劍修他已經要有陰影了。
溫玨只能感到秦業回來時,心情像是很不好,卻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秦業一回來就把那把長劍丟在了桌上,只說是帶給他的,青年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到秦業打開了窗。
秦業打開窗是想借著冷風醒醒神,他自認這些年脾氣已經日漸好了起來,但是看到簡隨州的時候,新仇舊恨就要忍不住了。
人族向來與魔族水火不容,因為上古時候搶占地盤,人族這邊是慘敗。后來在魔族的奴役下,人族在強壓之下接連出了好幾位驚世之才,這才有了現在的魔族退居魔淵,兩邊井水不犯河水的休戰。現在的人族休養生息幾千年之久,也再未出現過如上古時候那樣的強者了。
當年秦業在魔淵醒來發覺自己從原來的世界莫名其妙到了異世,還沒來得及適應,面對的就是魔淵每十年就會舉辦的血祭。
血脈斑駁的魔,和那些同樣血脈低賤的魔一起廝殺,最后的勝者便有資格去魔族上位者手下當個護衛。
血祭不過是魔族上位者們愛看的一場鬧劇,低賤血脈的魔廝殺相殘才是他們喜歡的。
這些上位者沒人在乎勝利者付出了什麼,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多了個無關緊要的下屬,指不定哪一天就會因為犯錯而消失在整個魔淵。
秦業想盡了辦法成為了勝者,靠著吞噬同族增進了修為。
而在他因為得罪了當時的魔尊后,被迫逃離魔淵去了人界。
簡隨州一開始并不知道他是魔族,那時的秦業偽裝成了一個普通的妖族少年,與剛從焚天宗出來歷練的簡隨州認識,一起解決了好幾起妖獸作亂的案子。
而在秦業對簡隨州透露出他有著魔族混血以后,與他關系好到生死相交的人族少年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不久以后簡隨州回了趟焚天宗,隱隱覺得不對的秦業選擇相信。然后等待他的就是,好友背叛。
秦業永遠不會忘記被逼著從人界離開,重傷回到魔淵時的心情。
他離開魔淵時,以為人界會是他安全棲身的地方。認識簡隨州的時候,以為從此會有真心相護,生死相交的摯友。
可是最后,人修們相繼追殺,焚天宗窮追不舍。昔日好友對著他,勸他回去魔淵,否則就要斬殺他。
秦業一時沉浸在自己回憶里,連溫玨走到他身側都未發現。
直到青年微暖的手覆上他的手背,溫玨輕聲道:“師尊。”
秦業驀然回神,只是眸中空茫。
“怎麼了?”
溫玨彎了彎唇無奈的道:“師尊,你站在窗邊發呆好久了。你今天出去,究竟遇到了什麼,可以告訴我嗎?”
秦業搖了搖頭,只是道:“遇到了一個……討厭的人。”
溫玨能從秦業的神情猜出,那不僅僅只是他口中一個討厭的人。那應該是一個,能讓秦業有著許多回憶的人才對。
溫玨覆在秦業手背上的力氣緊了緊,秦業發現了,卻不以為然。
至少徒弟還是很關心他的,只是簡隨州曾毀了他對人修大部分的想法。
焚天宗也來了黑鹽港,那是不是也說明,他們也派出了弟子去海瓏秘境。
今日見到簡隨州,他的修為已非他現在的妖身能看透,秦業猜測他與自己的本體修為應該相差無幾。
當年兩人修煉時,簡隨州就時常超過他。他就算再怎麼討厭這個人,也不得不承認,簡隨州的修煉天賦堪稱恐怖,非一般修士能比。
而梵天宗身為修真界數一數二的大派,有著無數的資源可以向其傾斜。想必簡隨州從來都不會因為缺少修煉條件而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