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飯時間,也依舊看不到他。
姜恩眠匆匆吃了些東西,找服務人員要來打包盒。
“恩眠哥哥,你是要去看小寧哥哥嗎?”
“嗯,他早飯午飯都沒有吃。”姜恩眠夾程昱寧愛吃的菜,“再這樣身體要吃不消。”
「眠眠好在意學弟呀!」
「畢竟認識多年感情深。」
「那事真不能怪學弟,他也不是故意的。」
「但險些讓眠眠受傷,他肯定難受死了。」
林樂恩把最后一口灌湯包塞進嘴里,“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就行。”
*
姜恩眠提著程昱寧愛吃的菜,敲響他房間的門。
不出所料,并沒有回應。
“小寧,你在嗎?是我。”姜恩眠確信,程昱寧一定在里面,“給我開個門好嗎?”
姜恩眠等了幾分鐘,依舊沒動靜。
“小寧,我就是給你送飯,你不吃東西我很擔心。”姜恩眠說:“讓我進去好嗎?”
又隔了幾分鐘,房門從里側打開,但只留了條縫隙。
姜恩眠提著塑料袋,“你再開大點,飯盒都遞不過去。”
程昱寧又開展了些,房間里沒有燈,依稀能識別程昱寧憔悴的臉,就像讀大學時,第一次見到他的樣子。
敏感憔悴自卑,讓人心疼。
姜恩眠把餐盒遞到他手上,“好好吃飯,如果有需要的話,隨時來找我。”
留下一句話,姜恩眠轉身離開。
“學長。”身后傳來程昱寧的聲音,就如同讀書時那樣小心翼翼,生怕做錯什麼,“你能陪我待會兒嗎?”
*
極度自卑內向的人偏愛獨處,喜歡把自己放陰暗的空間里。
姜恩眠并沒有主動拉窗簾,他把飯菜拿出,擺在桌上,“餓了吧,快點吃,還熱著。”
程昱寧看著滿桌他愛吃的菜,鼻腔又酸又澀,“學長,這麼久了,你都還記得。
”
“當然記得,不光我記得,我爸也記得。”姜恩眠夾肉給他,“前段時間我爸還埋怨你白眼狼呢,說好每年過年都去我家吃紅燒肉,但整整兩年了,你再沒來過。”
姜恩眠也很好奇,程昱寧到底發生過什麼,才會整整兩年從不聯系他。
“學長,我、我這幾年。”程昱寧抱著頭,拼命抓弄頭皮,“我、我沒辦法,我不是不想見你,我……”
“好啦,我不沒怪你。”姜恩眠看出他的為難,“我只是想告訴你,即便咱們有幾年沒聯系了,在我心里,你依然是我的好弟弟,不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影響我們的感情。”
程昱寧緊緊攥拳,“可因為我的自私,差點害你受傷,都怪我,怪我太著急,是沒有保護好你。”
“我現在很好啊,我沒有受傷。”姜恩眠看到露著血痂的肩膀,“但你之前的行為確實有點過激了。還有,你事后和沈總道歉了嗎?”
姜恩眠說:“受傷的是他,你總要有表示。”
“嗯,我會道歉的。”程昱寧低頭咬緊牙關,心臟被人用力抓握,“在你心里,他一定很好吧?”
“誰?”
“沈宗年。”每次提起這個名字,程昱寧會伴隨聽到胸腔被刀劃開的聲音,還有刺進皮肉的痛,“他成熟穩重,顧全大局,又能很好的照顧你,可我只會闖禍,讓你受傷。”
程昱寧越不愿意承認,就越清楚自己的差距。為什麼他想不到椅子會壞,繩子容易斷,為什麼他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姜恩眠,為什麼要把那麼好的機會,拱手讓給沈宗年。
他明明那麼努力了。
程昱寧查過沈宗年的履歷,在他二十一歲的時候,還在電子城當小商販,可自己的二十一歲,已是公司的副總。
可為什麼比起來,還是覺得差出一截,不到十歲的年齡差,憑什麼總是輸給他?
“他是很好,但你們在我眼中都很好。”姜恩眠很誠懇,“小寧,我兩年前就和你說過,永遠不要寄希望于別人的照顧,我們要做的,是照顧好自己。”
“可是,學長,我……”程昱寧抱著頭,“你別替我解釋了,都是我的錯。”
“好啦,既然這件事讓自己不開心,那就不要想他了。”姜恩眠站起來,“不如我們來看看,今晚的化裝舞會,你會穿什麼樣的衣服。”
程昱寧愣在原地,“不是說,不能公開的嗎?”
“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姜恩眠確認攝像頭都處于關閉狀態,“而且你不告訴我,到時我怎麼邀請你跳舞?”
程昱寧心口攢著一團火,“學長,我、我真的可以和你跳舞嗎?”
程昱寧上大學的時候,姜恩眠為了鼓勵他多交朋友,給他報了舞社,還說好等他學好后,就來邀請姜恩眠跳舞。可程昱寧臨時轉學杳無音訊,這件事也被耽擱了這麼多年。
但程昱寧從沒忘記過,他沒想到姜恩眠也記得。
“為什麼不可以呢?”姜恩眠手放在衣柜門上,“那我們可以打開了嗎?”
“嗯,可以!”
衣柜里,是一件純黑色的西裝和禮帽,如果姜恩眠沒記錯的話,這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特別火的日本漫畫中的男主角。
好像是叫夜禮服假面?
但是……
這都二零二三年了,導演為什麼還是這種畫風,他在追憶童年嗎?
好在衣服就是黑色的燕尾服,也不過時,剪裁精致,版型也不錯。
“衣服看著很合身,你穿上肯定很帥。”姜恩眠把西裝貼在他胸前,抬頭看程昱寧的臉,“就是這張熬夜的臉,外加亂糟糟的頭發合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