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輝站在他正前方,掏出最后一次為他賺來的幾千塊。他拽開對方的衣領,硬生生塞進胸口。
這是他們認識十幾年來,最親近露骨的接觸。
柳清輝怎麼都想不到,他會和這個十幾歲就說要嫁給他的人,以這種殘酷的方式收場。
對方沒有追上來解釋,柳清輝更不會回去挽留。
從那天起,柳清輝流連于各種聲色場所,關注無數和他類似人,唯獨不再踏進他工作的酒吧。
三年后,柳清輝跨專業考上了頂尖學院的心理學碩士和博士,他留校任教,又開設了心里診所。他見過無數類型的人,給各種人做心里疏導,他只用一雙眼睛就能看透人心,他再也不會被騙了。
但骯臟的社會,只有那個無比骯臟的場所最真實。
幾年后,柳清輝接到了警方的電話,這也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最后一次見面。
對方因服用大量的違禁藥物,和他所謂的老板,共同死在了臥室床上。
柳清輝問警方,為什麼會聯系到他。
警方說,他們調查案件時,發現他的通訊錄中,其他人的備注都是【某某老板1】,【某某老板2】,只有柳清輝的號碼標注著【未來老公】。
就是這樣一位有未來老公的人,卻以這種衣衫不整的狀態,死在了他某某老板的家。
荒誕無稽,可笑至極。
確保姜恩眠徹底進入深睡狀態,柳清輝幫他脫掉鞋子,平放在沙發上。
他坐在姜恩眠身邊,托起他的手,“眠眠,相信我的話,把你的故事告訴我。”
作者有話要說: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曾經的柳清輝真的很好,當然現在的他也很好。
第71章 往事
受到催眠和藥物的雙重影響,姜恩眠閉著眼,安靜躺在沙發上,以旁觀者的方式,平靜講出自己的故事。
封閉的往事被完整保存,揭開時還留著當年的氣息和溫度。姜恩眠能準確說出記憶中的細節,有媽媽紅色的裙擺,爸爸發白的襯衫,甚至是門口的樹,路邊的花,隔壁給他糖吃的老奶奶。也包括大雨傾盆的午后和暮色漸濃的黃昏。
所有的美好,都在某個時間節點被強行撕開,如同不慎脫落的珠串,還要經歷車輛和行人的碾壓,散得支離破碎。
柳清輝全程拉著姜恩眠的手,從快樂到到悲傷,從溫暖到寒冷。
他聽過無數人內心的故事,站在主人公的角度,經歷過很多當事人的一生,卻還是會為姜恩眠而心疼。
對方的指尖握在他掌心,血液的流動提醒著他的不安。
柳清輝突然理解,為什麼姜恩眠的養父母寧愿支付高昂的治療費,冒著極大的風險也要給他做記憶阻斷。
當年的他那麼小,他不應經歷這些,他就該陽光燦爛,明艷盛開。他值得被人擁抱和愛,也該擁有一份最純粹的感情。
淚水順著柳清輝下頜滑落,滴到姜恩眠的懸空的手背。
濕熱的觸感,叫醒了熟睡的人。
姜恩眠睜開眼,緩緩舒展指節,輕輕幫柳清輝抹去淚痕,“清輝哥,你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沒事,我想起了一個朋友講給我的虛構故事。”
“又不是真的,不要難過。”
姜恩眠蹭完左邊的眼淚又去蹭右邊,手指的紋路從柳清輝臉頰劃過,帶著僅屬于他的溫度。
“你說得對,那些都是假的,從沒有發生過。”
虛假的故事就該徹底消失,沒必要存在于任何人的記憶中。
姜恩眠眼尾和嘴角是彎的,“我媽說,哭完就要放聲大笑,快樂比什麼都重要。”
“阿姨說得對。”柳清輝按住姜恩眠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眠眠,你想要快樂嗎?永遠的快樂。”
姜恩眠點頭,眼底是真誠,“想。”
柳清輝湊近他,親昵剝開姜恩眠額間的碎發,“眠眠,你相信我嗎?”
姜恩眠不假思索,“當然相信。”
“我讓你做什麼,你都會做?”
姜恩眠眼神放空,點點頭,“您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做。”
柳清輝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他指著身后的床,“脫衣服,趟過去。”
姜恩眠不聞不問,他乖乖起身,走到床邊,他低頭看身上干凈整齊的衣服,“清輝哥,全脫嗎?”
柳清輝繃著臉,站在他面前,“全脫。”
“嗯好。”姜恩眠低著頭,一顆一顆解紐扣。
頸前的皮膚細嫩柔軟,發白的質地透著點點粉紅,凹凸分明的鎖骨,誘惑魅人的痣,就連每一個呼吸的毛孔,都是迎接危險的定時炸彈。
解到第三顆時,柳清輝用力扣住他的手腕,硬生生把他往墻上推。
“為什麼要聽話?為什麼不拒絕?”柳清輝的眼神帶著壓迫力,“這不是你該做的行為,永遠不是!”
冰涼堅硬的觸感從后背傳來,姜恩眠很怕,他鼻腔酸痛,眼眶泛紅。他試圖轉動手腕,卻換不來絲毫放松,“清輝哥,你輕一點,好疼。”
柳清輝分毫不手軟,反而更用力壓住他,“眠眠,抬頭。”
姜恩眠和視線相接,眼底是一團水霧,仍處于催眠期的他,像只提線木偶,能被任何人擺布。
“眠眠,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只有我……”
深邃的瞳孔張張合合,濃密的睫毛上還掛著惶恐的淚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