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姜恩眠起身,見對方還穿著手術服,“我在車庫等你。”
姜恩眠甚至不愿多說一句話,冷漠地消失在觀摩室。
幾乎同一時間,馮醫生推門而入,眼神還在往后瞟姜恩眠。
“解醫生,沒發現啊,你這個小相好還挺有個性,我看節目上他不是這樣的,怎麼來咱們醫院一天,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馮醫生咂了咂舌,“聽說他今天專門看了做手術,不會嚇到了吧?”
“管好你自己。”解醫生往試衣間走。
馮醫生跟上來,“你這人還真是,自己沒人情味就算了,還把人家弄得和你一樣,冷冰冰的。”
*
解煙渚駕駛著方向盤,身邊的姜恩眠一路無話。
即將路過超市,解煙渚問他,“需不需要買東西?”
晚飯仍需要他倆負責。
姜恩眠目視前方,沒理他。
解煙渚把車停在路邊,再次叫了兩聲。
姜恩眠慢慢悠悠轉過頭,“嗯?你叫我?”
“需要買食材麼?”
“不用,有。”
解醫生沒再接話,但今天的姜恩眠很奇怪。
*
柳清輝回到別墅,他急匆匆往廚房走。
視線范圍內,解煙渚正在給姜恩眠包扎被燙傷的小臂。
“怎麼了?”
姜恩眠反映了一會兒,“沒事,是我自己不小心。”
柳清輝揪著心口,劑量應該再小點。
藥效沒過,姜恩眠處于思維放空,沒有情緒的情況,這種狀態下的人,沒有喜怒哀樂,就連痛覺也會消失。
“好了,晚飯我來做。”柳清輝推著姜恩眠的肩膀往樓上送,“我之前找你借的驅蚊水還沒給我,我陪你上去拿。”
來到姜恩眠的房間,柳清輝先關掉攝像頭,“藍色藥片吃了麼?”
姜恩眠點點頭。
“你幾點吃的?”
“下午五點。”
柳清輝松了口氣,“你現在有什麼感覺?”
“有點困,別的沒什麼。”
“你目前的狀態,很容易被人察覺出問題,去睡會兒,飯做好我給你送過來。”
“嗯,麻煩清輝哥了。”
*
晚上八點,沈宗年正在準備出席重要會議的路上,他坐在汽車后排,打開節目直播。
白天,姜恩眠參與的職業交換為非直播活動,沒辦法及時得到消息。可從下午六點開始,姜恩眠房間的攝像頭一直處于關閉狀態,無法看到直播。
沈宗年撥通助理的電話,“打聽一下,姜恩眠在做什麼。”
“回沈總,姜先生應該是白天太累,很早就睡了。”助理加了句,“您放心,他目前很安全。”
沈宗年并不放心,“他白天都做了什麼?”
“上午和前臺護士聊天,下午觀摩了心臟搭橋手術。
“心臟搭橋?”
“是的,沈總。”
沈宗年捏緊手機,姜恩眠有很嚴重的暈血癥,怎麼可能去看心臟搭橋手術。
“推掉行程,買最近回南城的航班。”
*
凌晨一點。
客廳播著電視,臥室燈火通明。
解煙渚靠在床頭,像平常那樣,翻看一本純英文文獻。
柳清輝換掉電視,回到自己床邊。他沒開口,但篤定解煙渚會先說話。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紙張翻動的聲音伴著解煙渚的話。
柳清輝鋪平被子,“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解煙渚合上文獻,“如果不是你動的手腳,他怎麼可能在觀摩室呆四個小時都無動于衷。”
柳清輝摘下眼鏡,眼神中是少見的狠戾,“我倒是更想問你,到底逼了他多久,才讓他費盡心機,不惜撒謊騙我,也要完成你給定的任務。
”
“我從來沒有那樣要求他。”
全是他一廂情愿。
“你既然關心他,為什麼不能答應他的請求?”
“柳醫生,身為心理醫生你應該清楚,很多事,不是你想就可以。”
那個瞬間,柳清輝啞口無言。
從見到解煙渚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這個冰冷的外科醫生有嚴重的心理病,可又有誰沒有病呢?
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是病人,但病人和病人之間也有極大的區別,有些有藥可醫,有的卻無能為力。
但解煙渚恰好處于兩者之間,他不需要人來醫,他有著強大的自我修復能力。但問題在于,他根本無心醫好自己,他想讓這塊疤永遠存在,他還要時不時拿出來切一刀,讓它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柳清輝按捏酸痛的鼻梁,“你們的事與我無關,我要睡了。”
藥物的起效期是八個小時,還有三個小時的潛伏期。姜恩眠下午一點吃藥,會在晚上九點時失效,到第二天零點就過了潛伏期,而他又額外等了一小時。
吊著的心終于放下,凌晨一點,已經是他熬夜的極限。
見柳清輝睡下,解煙渚合上文獻,一并關掉了床頭的燈。
可放下的心還沒平靜十分鐘,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所有的安定。
當蘇言赤著腳站在臥室門口,憂心忡忡看著他們時,柳清輝知道,他最怕的事還是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眠眠振作起來!
悄摸摸的二更,麼麼~
明天那更還是下午六點哦!
第65章 醒來
姜恩眠做了無數個雜亂又冗長的夢,夢里有蘇言急不可耐的呼叫,有柳清輝失望透頂的責備,有解煙渚的冷漠無情的拒絕,也有在搶救室受盡折磨的媽媽,還蹲坐在醫院冰涼地板,痛苦無助的爸爸。
到最后,是那個給他溫暖,還會叫他小湯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