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恩眠背上書包,望向周圍的幾座山脈,“解醫生,咱們爬哪個?”
解煙渚看著異常興奮的姜恩眠,“怕吃苦嗎?”
姜恩眠拽著書包帶搖搖頭,“不怕。”
“嗯,跟我走。”解煙渚把他帶到一條沒有修繕過的窄路。
這邊區域顯然很少有人來,莖類植物有半米多高,前面的路凹凸不平,雜草叢生。
「要去探險嗎?」
「跟著醫生挖寶藏!」
他們選擇的路況較為崎嶇,同行的攝影師扛著相機氣喘吁吁,最后實在體力不支,和導演申請后放棄跟隨。
解煙渚撕下兩張樹皮,半蹲在姜恩眠面前,把樹皮往他的小腿上裹,并用一根藤條捆綁固定。
姜恩眠看著稀罕,“這是干什麼的?”
“防止你被植物劃傷。”
姜恩眠的皮膚過于細嫩,只是一條運動單褲,根本扛不住鋒利的藤條。
“那你呢?”姜恩眠見解煙渚只弄了兩張樹皮。
“我沒事。”確認腿已經綁好,解煙渚起身繼續往前走。
解煙渚的穿著和他差不多材質的運動褲,手上卻戴著特別材質的防磨手套。或許對外科醫生來說,只有手才是重要的吧。
登山的路上,解煙渚幾乎無話,但速度很快。他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走邊用自制的鐮刀割掉前面過高的植物根莖。
跟在后面的姜恩眠能順利穿過通路,連腿上的兩片樹皮都派不上用場了。
剛開始姜恩眠還能跟得上,走了一段時間,他的體力和耐力明顯下降,但解煙渚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
姜恩眠滿頭大汗,咬牙追了上來,把礦泉水遞給對方,“解醫生,您喝嗎?”
解煙渚滑到姜恩眠額角和汗滴,還有他明顯高于正常值的呼吸頻率。
他接過水,找了處有平地的石墩,“休息一下吧。”
“好的。”姜恩眠如釋重負,抱著書包“撲通”一聲坐了上去。
解煙渚遞紙巾給他,“擦擦。”
“謝謝。”姜恩眠的動作很小心,盡量不碰到對方的手,“您站這麼久,不覺得累嗎?”
哪怕是休息的時間,解煙渚也沒坐。
“習慣了。”
長時間站立做手術,是外科醫生的家常便飯。
姜恩眠想找點話題拉近關系,但感覺有點難,他抬頭看著天,“我們大概還要多久?太陽好像快落山了。”
“餓了?”
“這倒沒有。”
姜恩眠說話的同時,咕嚕嚕叫聲就在空氣中擴散。
沒出息的胃,完全不給面子。
姜恩眠仰著頭保持微笑,“就一點點餓,不太多。”
“在這里等我。”解煙渚摘掉手套,往樹多的林子里走。
幾分鐘后,他拿著兩個沾著水的果子遞給姜恩眠。
姜恩眠接過個頭小的,“這個是什麼?”
是他沒見過的果子,有股類似蘋果和梨混合的氣味,長得卻像番茄。
“當地的野果。”解煙渚從姜恩眠手里奪過小的,又把大的塞給他,“這里含有大量能被人體直接吸收的葡萄糖和電解質。”
姜恩眠一口咬上去,汁水很多,香甜可口,“好好吃。”
果子沒兩分鐘吃光,但給姜恩眠補充了能量,他擦干凈手,背起書包,“咱們繼續吧。”
解煙渚沒說還有多久,姜恩眠就一直跟在他身后走。大約過了二十分鐘,姜恩眠跟隨解煙渚的腳步,邁向一個陡峭的山坡,隨后,他愣在了原地。
姜恩眠知道,今天的目的地到了。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畫面吸引,姜恩眠極少出去旅游,這一刻的景色,就是他眼中的最美風光。
他仿佛站在天邊,被云彩包裹,夕陽將云朵和天空散射成溫暖的顏色。他站在暮色之中,是身臨其境的體驗感。
“喜歡麼?”解煙渚在他兩米外,把晚霞映紅的臉收進眼底。
“嗯。”姜恩眠喜歡到,連轉移目光的機會都舍不得給。
姜恩眠看著光,而光也反方向投射在他那邊。他膚色本就偏白,遮不住任何顏色,卻把所有絢麗的光影收進他的身體。
他在云霧中看風景,卻不知,他已成為了別人眼中的風景。
“他當初來這里,也和你一樣的反應。”
“他?”姜恩眠轉回頭。
“我弟弟。”
姜恩眠能從解煙渚眼中看出柔軟,“你們的感情一定很好。”
解煙渚沒再接話,把所有的感官都放在眼睛上。等暮色暗到透不進,他終于收回了視線,“走了。”
回程的路上,解煙渚的速度比來時還快。
姜恩眠的體力早就堅持不住,可他們之前耽擱了太多時間,他只好拼命跟上解煙渚的腳步。
前方路段略顯陡峭,解煙渚回頭關注他的動向,隨后放慢腳步。
減慢的速度讓緊張的心情稍微放松,姜恩眠輕腳踩到下一個臺階,卻因濕滑苔蘚偏移了方向,整個人順著路面翻了下去,順著斜坡滾了兩圈。
好在解煙渚反應快,及時把人攔住。
“沒事吧?”解煙渚把他扶到干凈的石墩邊。
“沒事,怪我大意沒踩穩。”姜恩眠有點自責,耽誤了時間。
解煙渚蹲在他身前,認真幫他查看傷口。
胳膊上的都是極小的傷,并不礙事。但右腿膝蓋靠上的位置,有一處很明顯的劃痕。
姜恩眠穿著料子較薄的運動褲,被劃出了幾厘米長的割痕,依稀能看到些滲出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