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宗年解開安全帶下車,“今天必須吃。”
從姜恩眠有印象開始,他每周至少來這里一次,整條街的商販都認識他,誰家好吃,誰家擅長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姜恩眠帶沈宗年來到賣仙豆糕的攤位,“您可以吃甜食嗎?”
“可以。”
“那我去買。”
“等等。”沈宗年注意到前面的人頭,“你在這里等,我去。”
沈宗年離開前還很認真地問他,“一份夠吃麼?”
“夠。”姜恩眠笑道:“還要留著肚子吃別的。”
姜恩眠站在旁邊,看著沈宗年和一群中學生排隊的背影,這種感覺有點不真實。
沈宗年托著兩份仙豆糕出來,把看起來更完整的那份遞給他。
甜香的氣味傳來,姜恩眠開心接下,“謝謝。”
他們吃完了仙豆糕,又去隔壁買了烤魷魚,腸粉,雙皮奶,炸玉米,麻辣燙,栗子酥……
兩個人邊吃邊往里走,從街頭吃到了街尾。
沈宗年取走他吃光的碗,并遞紙給他,“飽了嗎?”
“飽是飽了,但還有一個必吃的地方。”姜恩眠揉了揉肚子,確認時間,“走吧,現在差不多了。”
兩個人順著長街原路反回,來到仙豆糕旁邊臭豆腐店,“來到小吃街,不吃霞姨的臭豆腐,就等于白來。”
“為什麼剛才不買?”
“剛才人比現在還多,而且,其他小吃,飽了就吃不下了。但霞姨的臭豆腐什麼時候都想吃。”
“嗯。”沈宗年準備去排隊。
姜恩眠輕輕扯了下他的袖口,“我去吧,好久沒見霞姨了,我還挺想她的。”
“那一起。”
霞姨的臭豆腐遠近聞名,慕名而來的顧客絡繹不絕。
排隊時,沈宗年一直站在姜恩眠身后,幫他擋住周圍推搡的人群。
十幾分鐘后,終于排到了他們。
霞姨低頭忙碌,“大份小份?辣椒香菜要不要?”
“霞姨,來兩個小份,辣椒香菜都要。”
姜恩眠的聲音霞姨再熟悉不過,后者抬起頭,嘴角樂開了花,“你這臭小子,還知道過來呀?”
姜恩眠有兩個月沒來了。
“嗯,最近有點忙。”
“小白眼狼,我還以為你不愛吃霞姨的臭豆腐了。”
“怎麼可能。”姜恩眠笑得開心,“您的臭豆腐,我能吃一輩子。”
“你小子嘴巴比蜜還甜。”霞姨的視線轉移到姜恩眠身邊的男人,“朋友啊?”
姜恩眠點點頭。
沈宗年禮貌客氣,“您好,眠眠和我夸了您一路。”
“哎呦,這臭小子。”霞姨的眼神在沈宗年那里逛了兩圈,嘴邊的笑容更遮掩不住,“不錯,不錯。”
霞姨把紙碗遞給他們,“你倆這時候來吃什麼臭豆腐,多不合適。”
姜恩眠接過碗,迫不及待塞下去一塊,“這有什麼不合適的。”
“臭烘烘的,多破壞氣氛。”霞姨掏出一小把糖遞過來,“正好,把我孫子的糖給你們吧,以后約會可不興吃臭豆腐了,等會兒怎麼親熱。”
姜恩眠驚出了一頭汗,他連忙擺手,“不是霞姨,您誤會了,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霞姨笑得更夸張,表情卻怪怪的,送糖的手也沒收回,“行,知道了,快拿著。”
“謝謝。”沈宗年倒是不客氣,順手收下了那小半把糖。
姜恩眠咬著熱騰騰的臭豆腐,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今天不僅拿了霞姨的糖,對方連臭豆腐的錢都不肯收,等于自己白占了兩次便宜。
沈宗年把臭豆腐插進竹簽,蘸了些醬汁,一口放進去。
這樣的觀感很神奇,明明該是有距離感的總裁,卻在這里吃路邊攤,但他的動作還保持著紳士。
街市沒能把他拉下市井,他卻讓這里變得光鮮。
“不要看了,快吃。”
“哦。”被抓包,姜恩眠有點害羞,低頭轉移話題,“這個好吃嗎?”
“嗯,很好吃。”
“這可個是我心目當中,并列第二的美食。”
“另一個第二呢?”
“剛才的烤魷魚。”
“第一呢?”
姜恩眠嘆氣,“第一是皮蛋粥,但喝不到了。”
“為什麼?”
“做皮蛋粥的王叔,他家兒子要上學了,他要接送孩子忙不過來,三個月前就不干了。”姜恩眠越想越遺憾,“王叔的粥真的特別好喝,但再也喝不到了。”
“嗯。”沈宗年把空碗丟進垃圾桶,“還想吃點什麼?”
姜恩眠搖搖頭,“太撐了。”
姜恩眠碗里的東西還剩大半,沈宗年提出,“回車上吃?”
“不用,在這兒吃有氣氛。”這東西氣味太大了,熏臭了幾百萬的車可不好。
姜恩眠吃得很快,他丟掉空碗,漱了口才坐回副駕駛。
沈宗年沒著急發動汽車,他攤開手遞到他面前,“想吃那個味的?”
對方手里的,是霞姨給的糖果,一共四塊,兩塊紅的,兩塊白的。
原本清清白白的姜恩眠,在看到這四塊糖后,思維徹底亂了。
“不吃?”沈宗年的手還托在他面前。
“吃。”舌尖劃過嘴唇,姜恩眠鬼使神差選擇了白色包裝的塞進嘴里,牛奶味。
沈宗年收回手,也挑了一顆糖。
車內沒開空調,周邊逸散著淡甜的牛奶味道,還有沈宗年吃的草莓味。
草莓牛奶,草莓和牛奶。
合在一起,好像也挺好吃的。
“啪!”一聲,姜恩眠狠狠拍向自己的腦門。
要命。
亂想什麼!
沈宗年轉頭,目光中有前面街市的霓虹,“怎麼了?”
“啊?沒事,我挺好的。”姜恩眠收回目光,摩挲手中的光滑糖紙。
沈宗年解開安全帶,借著路燈,朝姜恩眠的方向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