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水聲減弱,門緩緩打開,柳清輝沒有戴眼鏡,就像在酒吧看到他那樣。樣子并不兇,但還是莫名有恐懼感和膽怯心。
柳清輝穿著件純白的浴袍走出浴室,第一眼就發現了被人為關閉的攝像頭。
他輕挑起眼尾,朝著姜恩眠的方向,一步步走來,邊走邊扯腰上的浴袍帶。
等他站在姜恩眠面前時,浴袍已經丟到了另一側床上。
上次腹肌比賽,姜恩眠只見過柳清輝的腰腹區域,而此刻,對方的整個上半身都袒露在他面前。
發白的胸口掛著幾顆透明的水滴,發梢的潮濕香氣在空氣中盤旋蔓延。
“你、你什麼?”姜恩眠抱緊兔子,擦著床單一點點后退,他不敢看柳清輝的身體,更不敢對上他的的眼睛。
他腦袋越發暈沉,視線里都是純白色扭轉的床單。但床單好像帶著漩渦,他每后退一些,就模糊一點。
柳清輝彎下身,雙手撐在純白色床單兩邊。
漩渦在姜恩眠眼前掘地生長,整個世界都開始天旋地轉,分不清方向,也找不到支撐。
柳清輝近在咫尺,姜恩眠鼻腔周圍是對方發梢的濕潤香氣,可他幻想的卻是今天酒吧,那位侍應生身上的味道。
那種氣味很獨特又很刺鼻,起初他很討厭,但現在又充滿了好奇,想聞一點,再多聞一點。
心里的上的妥協,讓精神上備受折磨,“清輝哥,求你、你別……”
“都把攝像頭關了,還裝什麼?”柳清輝的手掌擦著床單,往收緊他的方向靠近,“開始吧,這里只有你和我。”
“我、我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相信我。
”姜恩眠的頭埋進兔子身上,“別、你別,對不起,我……”
“這是你不長記性的懲罰。”
姜恩眠睜眼暈、閉眼更暈,萬物都在扭轉,連一顆塵埃都不放過。他擠在中間,渺小又無助。
“把這個喝了。”
姜恩眠再抬起頭時,柳清輝早已起身,手里端著杯淺棕色的半透明液體。
他依言接過,捧在手心。
柳清輝從床邊離開,轉身去拿自己床頭的衣服,背對著他換上。
姜恩眠托著杯子湊到鼻尖,有一股草藥的味道,“這是什麼?”
“眠眠不相信我了麼?”柳清輝戴上眼睛,又恢復了往日的溫柔。
“沒。”姜恩眠的猶豫不過三秒,直接仰頭喝下,“好苦。”
柳清輝無奈看他,“你是真沒戒心。”
原本姜恩眠還沒太大感覺,但對方說了這種話,他有后怕,“這里……不會下藥了吧?”
“我犯不著用這麼幼稚的方法害你。”柳清輝換好衣服,搬來凳子坐在他床邊,“現在感覺好點了麼?”
姜恩眠胸口發熱,“我一直挺好的。”
“眼前還有漩渦嗎?覺得熱嗎?”
“你怎麼知道的?”
“你質疑心理醫生的判斷力?”
“沒有,謝謝清輝哥。”姜恩眠視線清晰不少,心情也放松下來,“我現在好多了,不過剛才是怎麼回事?”
“如果我沒猜錯,你在酒吧,有人給過你東西?”
“嗯,侍應生塞了張名片給我。”
“那上面有大量的迷.情劑和致幻成分。”
在酒吧時,周圍充斥著各種香氣,柳清輝當下并沒有察覺。但他回到別墅,在沈宗年身上聞到了相同的味道。
就他對沈宗年的了解,對方絕不會去那種地方,唯一的可能,是他曾接觸過姜恩眠,并從他身上帶走了些物品。
姜恩眠想到林樂恩說的香水,“是什麼迷.情香嗎?”
“不止,那個不過是障眼法。”
那張卡片以迷.情香為主調,加入了些致幻的成分。只要接觸幾分鐘,就會產生幻覺和成癮性,長時間還會對神經造成損傷。
柳清輝發現問題后,第一時間準備了藥。他正考慮用哪種理由送去時,對方卻自己送上了門。
“遭了,沈總也接觸過,他是不是也要喝一杯?”
“他不用。”
“為什麼?”
“他定力強,但你不行。”
“哦。”姜恩眠有點不服氣,但想到從回來就開始不正常的自己,確實是定力不行。
“你以后能不能有點自我保護意識?”柳清輝說話的時候,口氣中全是無奈。
“我怎麼沒有,我有。”姜恩眠為自己打抱不平,“我保護意識很強的。”
“正常的人,剛在那種的地方見過我,現在絕對不會選擇和我住一個房間。”
雖然房間是節目組安排,但如果嘉賓強烈要求調換,導演也不會難為。
“你又沒做錯,為什麼不能和你住?”
去那種地方是個人愛好,姜恩眠雖不太理解,但該行為既不傷天害理,也不違法犯罪。
“你不怕我?”
“最早在酒吧看到時,怕得要命。特別是被迷惑以后,思維也有點奇怪,但現在清醒了,一點都不怕。”姜恩眠語氣平靜,態度真誠,“在我心里,你還是那個清輝哥,和之前沒兩樣。”
不論是在酒吧還是剛才,柳清輝都沒有傷害他的意思,既然現在沒有,那以后也不會有。
“你今天過來,還專門關掉攝像頭,應該不只想和我說這些吧?”
“嗯,我有點麻煩,想從您這里征求點意見。
”
“你確定要咨詢這樣的醫生?”
“柳醫生,我剛才就說了,隱私是隱私,工作是工作。你不論您私下有什麼愛好,那都是您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