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好沒有誠意,顧念遠。”
應憐微微瞇起眼,倒打一耙,圖窮匕見:“……所以快把戒指交出來,等我覺得你誠意夠了再說!”
顧念遠當然不會交戒指。
這場鬧劇最后以應憐被按在沙發上,顧念遠單手買好兩張機票結束。
公司放假當天,他們就飛去了之前到過的海濱城市。
應憐對商鋪的裝修風格十分滿意,盡管那些架子上半本書都沒有,專門開辟出來的,用來掛照片的那半面墻上也有一些蛛網和灰塵,但這些都無傷大雅。
重要的是顧念遠仍清楚地記得。
“現在法定退休年齡是不是延遲了。”應憐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看海,在濤聲中掰著手指算來算去,怎麼都覺得書店開不成。
他們當時構想的是老了之后去環游世界,當一對幸福的羨煞旁人的老頭。
現在看來這個計劃好像不太現實。
“公司可以找其他人打理。”顧念遠知道他在想什麼,“未來幾年會有上市計劃。”
他不但是公司總裁,更是最大的股東,失去現在的職位對他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那我不就成了你的小白臉了。”應憐嘟囔。
“店是你的。”顧念遠平靜地回答,“是我給你打工。”
“說的好像你給我打工就不會管我這個管我那個了一樣。”應憐瞥了眼他手上的戒指,覺得這兩者根本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話是這麼說,他們還是花了一下午的時間詳細做了份計劃,決定三十歲就退休,把書店正式開起來當然,主要是為了遷就應憐,應憐還沒憑借自己的能力攢夠足夠令人滿意的積蓄。
顧念遠擁有的財富就算應憐再怎麼揮霍都揮霍不完,只要應憐點頭,他能馬上找律師做財產公證,把名下所有的財產過繼都給他。
應憐沒有非得按部就班,老實上班拿死工資的必要。
但他尊重應憐的想法和決定。
除夕當天,從機場叫車到家的時候,晚飯已經快煮好了。
年夜飯總是要比平時要更早一點。
應女士開的門,文宜修則從廚房里探頭,讓他們坐好等開飯,餓了可以先從冰箱里拿點心先墊著肚子。
站在門口,應憐就聞到了鈍起軟爛的牛腩香氣。
他剛把行李箱放下,還沒有換鞋,就看到應女士笑著沖顧念遠打招呼,主動得不能再主動地接過他手里的年禮,完全無視了旁邊的親兒子。
“我要幫你爸擺盤,你記得給小顧泡茶。”
把人迎進門,她好像才想起來還有應憐這麼個人似的,“勤快點。”
雖然一直以來她都是這種態度,也沒有真的偏心到哪去,應憐還是難免吃味。
他真覺得不如自己跟父姓,顧念遠改名叫應念遠算了。
“我自己來就好。”顧念遠喊了一聲阿姨。
“客氣什麼。”
應渺早就瞥見了他們帶著的對戒,笑容里帶著點嗔怪,“喊媽就好,別學真真。”
氣得應憐接連喊了十幾聲“應女士”,炮仗似的連在一起。
年夜飯的餐桌上沒有蔥,就像之前每年年夜飯餐桌上同樣沒有過香菜一樣應女士不吃香菜。
春節聯歡晚會準點開播,收拾完碗筷,夫妻守在電視面前看節目。
年輕人不看春晚,應憐拉著顧念遠拍了張全家福,兩個人就用很久沒回來,出去逛逛為借口,準備出門。
“約會就約會唄,我和你們爸爸年輕的時候又不是沒出去過。”
應女士的聲音混在主持人的報幕詞里,聽得不太真切,“早點回來啊要不要老文把車鑰匙給你們?”
后面那句應憐沒聽清,門已經被他關上了。
他們從家門口出發,一路逛到以前讀書的小學附近,雪花忽然悠悠落了下來。
天氣預報沒有說今天要下雪。
他們站在有點昏暗的路燈旁邊,顧念遠自己的圍巾解開,又朝應憐脖子上繞了一圈,又認真地幫他摘掉頭發上已經消融的雪珠。
煙花爆竹前幾年就禁了,加上這一片離商業區很遠,家家戶戶的燈光幾乎都亮著,路上沒什麼人。
偶爾會聽見汽笛和發動機的聲響,除此之外,周圍安靜到幾乎能聽清楚雪落在那些常青樹樹葉上的聲音,還有心跳。
有什麼東西在這樣的沉默中緩慢發酵。
“真真,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過來向我介紹自己。”
顧念遠輕聲道,“說你叫應憐,應是飛鴻踏雪泥的應;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的憐。”
應憐想起自己曾經的小學雞行為,頗不自在地咳嗽一聲,心跳得更快了。
“你提這個干嗎”
他底氣不太足地嘀咕,撞到一雙專注、深邃又溫柔的眼睛。
帶著對戒的兩只手牽到了一起。
“只是覺得,能遇到你,和你認識實在是太好了。”
顧念遠說。
應憐愣愣反應過來,他在向自己告白。
顧念遠的確欠他一個正式的告白。
后面說了什麼沒聽清,隨著耳畔那些并不存在的煙花一起炸開的,只剩下最后帶有詢問意味的話語。
“應憐的憐,是不如憐取眼前人的憐嗎……?”
應憐茫然張了張嘴,無比清晰地看到自己的倒影,想來顧念遠看自己也是如此。
“不是的。”
他鄭重地搖頭,否定,“不是眼前人。”
“是眼前的顧念遠。”
他的心上人。
-end-
作者有話說:
正文完結了!
這本因為想嘗試單純的感情線,講一個和不要讓錯過就這麼錯過的故事,很多地方設計的不是很好,并且因為我錯誤地高估了自己寫感情顯得能力所以很多地方有種別扭感,人設很多細節也沒體現出來(小顧甚至有點寫偏),感謝你愿意看到這里,包容作者的諸多不足之處,希望下本可以給你帶來更好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