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之內他都有時間,錯過不候,欠的那頓飯也一筆勾銷。
【許靈樞:有有有有,大老板出差,小老板這幾天給我們放假了,不用去醫院,地點你定?】
應憐回了句老地方,發現手機剩余電量不多,就把手機放到一旁充電了。
網站后臺,之前聯系的HR也發了消息過來。
很客套的回答。
首先感謝他對公司實力的信任,簡歷已經轉發至老板郵箱,讓他耐心等待,最后期待能一起共事云云。
應憐回了個對方一個[玫瑰]表情,順著對方的話又客套幾句,這才正式結束和HR的交流。
他訂好下午的鬧鐘,睡了一會,出門的時候已經五點多。
【許靈樞:我到了,人呢?】
應憐慢吞吞回復說在路上,讓對方先點菜,順便把桌子上的二維碼也發給自己一份。
【許靈樞:……】
【許靈樞:不是吧,都半年多沒見了,您就不能表現得稍微積極點?】
【Mer:不能。】
【Mer:再廢話放你鴿子。】
對話框頓時安靜了。
應憐對此很滿意,在地鐵上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趁著信號還過得去,下載好招聘網站的app,登錄了自己的賬號。
簡歷顯示已查收,狀態依舊是未讀。
之前投的那幾家倒是已經有人給他發了面試邀請了。
本著雞蛋不能全放在一個籃子里的原則,他又多投了兩家。
今天這頓飯吃完,接下來的幾天,他應該都會在各種面試中度過。
應憐邁入那家位于商場五樓的茶餐廳時,剛好六點整。
青年朝店內巡視了一圈,在靠窗的角落看見了某個正低頭奮筆疾書的娃娃臉。
許靈樞家世代從醫,父母都在醫院任職,所以,在高考填志愿的時候,毫不猶豫報了臨床的5+3。
所以在其他同學紛紛邁入社會,開始掙錢養家的時候,許靈樞依舊得苦哈哈寫報告交作業,操心至今還沒有任何著落的畢業論文。
應憐和許靈樞整整當了三年的高中同桌,關系很好,哪怕大學隔了幾個區,沒課的時候也還是會經常見面,約在一起吃飯。
這家茶餐廳就是他們以前常來的地方。
應憐伸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許靈樞被嚇了一跳般,驀地回神。
“嚇死我,憐憐你怎麼走路沒聲。”許靈樞把報告收進自己的帆布包里,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那副圓眼鏡。
“是你太專注了。”應憐在他對面坐下,只字不提剛剛的故意成分。
“主要是之前沒寫完……怎麼突然有空喊我吃飯?”
許靈樞咳嗽一聲,有點尷尬地轉移了話題,“上周叫你去看電影,你不是還說自己在加班。”
之前周六周末他都見不到應憐的人,今天還是工作日的晚上,實在有點稀奇。
“哦,我把老板炒了。”應憐才想起來聊天的時候自己沒把辭職的消息告訴他。
青年神色平淡,語氣稀松尋常,落到許靈樞耳中,無異于突然引爆的深水炸彈。
“不是吧。”許靈樞不自覺瞪大了眼,“你們公司這麼沒眼光,居然舍得開你。”
他們高中的座位是按照成績排的,能和應憐當三年同桌,許靈樞成績其實也不差。
但好學生和好學生之間也有鴻溝。
應憐是那種隨隨便便拿省獎,在外面參加比賽,不上課還能輕松考年級第一的妖孽。
他一學期能拿到的榮譽比許靈樞從小學到高中得到的獎狀還多。
就算升入大學,在一群天之驕子里,應憐依舊是最耀眼的那個。
國家獎學金拿得輕輕松松,在許靈樞還在為期末考試發愁,通宵復習的時候,應憐已經差不多連下學期的內容都全消化完了,還有余力喊他上網游戲。
除了應憐之前總在嘴里念叨,聽得他耳朵都要起繭子的那個顧念遠,許靈樞還真沒見過有誰能比自己的高中同桌優秀。
應憐甚至可以在加班的空隙中接外包,邊做邊和他吐槽那些奇奇怪怪的甲方,能把短短的一天過出至少三十六個小時才能有的效果。
不管怎麼換位思考,許靈樞都想不到應憐被炒的理由。
“是我把老板炒了。”應憐強調,“……那家公司現在的老板是顧念遠。”
“那也……”
許靈樞迅速反應過來,改口道:“炒得好,我之前就說你們那個公司不行,只讓騾子干活不給騾子喂食,加班到半夜還開組會,研究牲都不帶這麼苦的。”
研究牲好歹還有老板畫通訊和工一的大餅。
至于為什麼顧念遠突然成了應憐的老板,充滿求生欲的許靈樞不敢問。
應憐以前介紹他和顧念遠認識過。
許靈樞印象里,每次他喊應憐出來玩,應憐身后總是會跟著個顧念遠,兩個人好得就和連體嬰似的。
不過那是在他們分手之前。
兩個人分手沒多久,顧念遠其實聯絡過他,向他打探應憐的近況。
他那時剛好在應憐新租的房子玩,品鑒某人嘴里“天上有地下無”廚藝,當小白鼠。
許靈樞帶著某種私心,隱晦地試探了幾句,差點被應憐當成砧板上正在剁的大排修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