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我的，你這輩子還不清了！」

BL：小炮灰奶狗x薄情大魔王

1、

「許冬意先生，很抱歉，經確診，您已確認為胃癌晚期。」

從醫院出來，我拿著死亡通知單，腦海一片空白，宛如流離失所的魂魄在街上遊蕩。待回過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站在顧落辰公司的大廈門口。

我猶豫不決地掏出手機，輕顫地按下那個號碼，在電話接通之後，我深吸了一口寒冬凜冽的空氣，盡量語氣輕快地說：「在公司嗎，我在附近辦事，找個地方一起吃晚飯吧。」

顧落辰的聲音是一貫的低沈磁性，帶著幾分不耐回答：「我在外面，你自己吃吧。晚上可能要晚點回去，不用等我。」

我抿了抿幹裂的嘴唇，雙腳仿佛被凍在地上，怎麽也挪動不了。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步履匆匆走出大廈，我的心臟頓時停跳半拍。

剛剛還說自己不在公司的顧落辰卻快步走到一個男人面前，不容分說拉起那人的手腕走向停在路邊的私家車。

我往前趕了幾步，認出了那個男人。

是李蔚，顧落辰念念不忘的初戀。

那個男人的出現，精致的眉眼和秀雅恬潤的氣質提醒著我，自己只是個粗製偽劣的贗品，假得令人作嘔。

顧落辰拉著人走到車前，一臉不悅地脫掉大衣披在對方身上，把人裹得嚴嚴實實塞進車裏。

有那麽一剎那，我湧起一股沖動想要追過去自己究竟被當成了什麽。

我拖著仿佛不屬於自己的軀殼回到單位，往滋養著病瘤的胃袋裏灌了一杯濃烈的咖啡，摒棄雜念進了手術室，全神貫註地執起手術刀。

然而這名病人年紀大了，同時患有幾種疾病，又錯過了最佳手術時期，在手術途中心力衰竭，沒能搶救過來。

離開手術室通知家屬這個噩耗的下一秒，臉上就重重挨了一拳。

一陣哭嚎聲中，我麻木地說著對不起。

行屍走肉一般回到家，已是夜裏十點多。家裏一片漆黑，我沒有開燈，徑直去了臥室，四肢僵硬地倒在床上。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突然傳來的響動令麻木的神經猛地一繃。

顧落辰走進門來，帶著一股涼氣和酒精的味道。

我的嘴唇蠕動了一下，聲音艱澀地問：「你去哪了？」

「應酬。」

他平淡地敷衍著，一邊扯松領帶，一邊按住了正要從床上起來的我，把冰冷的吻印在我的嘴唇上。

「別……」我在沒有一絲溫柔的親吻中疼痛不已。

「別什麽？別這樣嗎。」

顧落辰扯開我的衣服，冷冷地諷刺道：「可你不就喜歡被我這麽對待嗎。」

-

我幾度昏厥，發梢都被冷汗打濕。勉強睜開紅腫的眼睛，看著地上淩亂的衣服，我喃喃道：「你的大衣呢？」

「忘在公司了吧。」

我目光黯淡地註視著眼前的男人：「難道不是忘在了某個人的身上嗎？」

顧落辰轉身看著我，用一種令我感到陌生且難受的眼神。

「你跟蹤我？」

適才激烈的交合沒能讓他的眼神染上一絲溫度，語氣是如此涼薄冷淡：「既然你已經看到了，為什麽還要明知故問？我以為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別人跟我玩這種無聊的小心思。」

我帶著最後的希冀看向他，顫聲說：「你當初為什麽會選擇我？」

他沒有任何憐憫，仿佛我不配得知真相，隨口道：「合眼緣。

」

我失笑一聲，種在胃裏的腫瘤滋生出一個魔鬼，替我發出聲音：「難道不是因為我長得很像李蔚嗎？」

他垂眸看著可憐的我：「你早就知道了事實，卻還是沒有離開我，難道這些不都是你自願的嗎？」

我的肩膀抖得像是風中殘葉：「你，你說什麽？」

過去的溫情被棱角鋒利的真相戳得七零八落，顧落辰好像早已厭倦了這場戀愛遊戲，毫無留戀地快步走向門口。

「落辰，求你別走，我剛剛不是那個意思！」

我跌跌撞撞地朝他奔去，在樓梯上腳下一軟，如同被丟棄的垃圾般滾落在地。

我掙紮著爬起來，吐出一攤渾濁的血液，四肢並用地爬到門口，光著腳去追遠去的車子，在自己撕心裂肺的喘氣聲中突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栽倒在地。

2、

睜開眼睛，我發現自己躺在一間病房裏，旁邊的小護士正調整輸液管的流速。

「我這是在哪？」

小護士說我在第一醫院，昨晚昏倒在路上，有個男人送他過來的。

我心口一緊：「是姓顧嗎？」

小護士搖搖頭：「是一位姓陸的先生，他還陪你呆了一會兒呢，剛剛才離開。」

我不無失望，但想到是陌生人好心送自己到醫院來，希望日後有機會能見到那位先生表示謝意。

小護士走後，我在空蕩蕩的病房裏突然生出一股恐慌，仿佛預見到了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在醫院化療打針的未來。

我此刻無比想念顧落辰。

回到單位，我無力地扶著墻去了衛生間，幹嘔了半天，空空的胃裏什麽都吐不出來。

思來想去，帶著幾分不甘，我拿出手機給顧落辰打了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