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和狼族是沒有可能的》第98章

“安德烈。”文森叫他。

安德烈回身,火光映照著他輪廓凌厲的側頰,他笑著問道:“怎麼了,寶貝?”

“你總說這是一場交易。交易該是雙方的交換,你給了他們壽命,他們給了你什麼?”

安德烈似乎第一次面對這樣的問題,他想了想,走回到文森身邊,說道:“他們分擔了我的壽命。”

“安德烈活了很久,久到一個人住在無人的古堡也不會感到寂寞。而他是返祖血脈,他的生命還很長,長到似乎看不到盡頭。”

“被初擁的孩子們分擔走了我的壽命,我就可以少活幾年啦。”安德烈說要帶文森去一個地方,他在路上解釋道,“那些孩子們受到我的庇護,不死不傷。只有身為’父親‘的我可以殺死他們。”

“之前你問我給他們壽命有什麼用,我想了想,好像真的沒什麼用,活太久也不是好事。”安德烈笑道,“所以后來我改變方式,現在的換血儀式就像是簽訂了一個小小的契約,那些孩子不必承擔太久的壽命,如果有一天他們活膩了,也可以去找其他先天血族收回這份‘饋贈’。”

“這樣就不用像艾瑪一樣花了好幾年才找到我求一死了。”

“先天血族的生命有那麼久嗎?久到可以分給那麼多人。”文森質疑,“這樣的話人類里豈不是會有很多被轉變的后天血族。”

“血族的生命沒那麼久,他們如果非要求死的話也不是死不了,所以現在已經很少有血族四處分享自己的壽命啦。我比較特殊。”安德烈對文森眨了眨眼,“我返祖了。”

他們來到了一片遼闊的草場,綠草茵茵,與小腿其高的草坪上立著一座座墓碑,那些墓碑上大多沒有標注死亡日期。

一陣風吹過,紫苜蓿被吹得倒向一邊,文森仰頭看著立在墓地正中的圣母像。

安德烈順著文森的目光看去,大笑道:“最初立這座像的血族真是個天才,他或許是在期盼仁慈的圣母能早日降臨收了這一地的吸血鬼吧。”

文森跟著安德烈踏入這片墓地,小腿被草葉劃得又癢又刺。安德烈走在前面,慢慢說道:“這里埋著的都是血族的先祖和一些像我一樣擁有返祖血脈的人。”

“我沒有騙你,只要生命夠長,人早晚可以憑借著偷來的時光站在別人無法企及的高度。”

“可有時就是這麼奇怪,人們在得到想要的一切后,又會覺得厭倦。”

“得到了永生的血族先祖們,無一例外,沉睡在了這片土地下。”

他們停在了圣母像前,安德烈毫無忌諱地坐在圣像邊,望著眼前的墓地道:“永生從來不是饋贈,而是一種詛咒。”

“血族先祖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地下沉睡多久,會在哪一天死去。后來人們發現,每當一位沉睡的先祖如愿死亡,血族里就會誕生一名擁有返祖血脈的孩子。”

“像是詛咒的延續。”

燭火搖曳,仇嶸和文森的影子被拉長又縮短,文森在仇嶸深深的目光下繼續敘述道:“后來我同意了安德烈的交易。”

不是小小的契約,是能夠分擔安德烈一半生命的初擁。

“為什麼要初擁?還要分走我一半的壽命?”安德烈困惑地看著這個要麼警惕地像只狐貍,要麼語出驚人的亞裔青年。

文森跟在安德烈身邊,已經從比竹竿還要細瘦的少年長成了高安德烈小半頭的青年。

他將一頭秀長的黑發剪到了齊肩的長度,用安德烈的發帶隨意束在腦后。

“都分了,多分點不好嗎?”文森放下安德烈不知從哪兒淘來的古董小提琴,說道,“分擔壽命的長短全看血液交換的多少,你說最多能分一半,那就給我一半好了。”

安德烈無奈:“你會承受不住的。”

“你又沒試過。”文森垂眼,看到安德烈的一縷紅發沒扎進蝎子辮,垂落在臉側,本就雪白的皮膚被襯得像是在發光。

他抬手將那縷碎發別至耳后,安德烈抬眼看他。

“你想和我一起被詛咒嗎?”安德烈問。

“我想和你繼續學小提琴。”文森道。

“這是算是什麼理由。”安德烈笑彎了腰,就像他們第一天見面那樣。

“安德烈會的東西很多,法語、拉丁語、油畫、小提琴……他教什麼我就學什麼。后來我們一起去參加過樂團,假扮壁畫師給教堂畫過圣母像……”

陪著安德烈胡鬧的日子恣意放縱,偶爾也會有被安德烈初擁過的孩子們找上門但求一死。

一場場烈火燃盡,安德烈有時會出神地望著文森,像是怕他也化為一捧灰燼。

“人們常說‘永遠’‘一輩子’,似乎承諾了就不會改變。可百年的時光太久了,王朝更迭,工業興起,時代在變化,我們也在變。”

“莉絲是不是最后一個被我初擁的孩子?”又送一人離開,安德烈坐在廊沿下,回憶道,“我記得她那頭漂亮的亞麻色長發。”

庭院里的花從某年起改種了紫羅蘭,這個季節開得如火如荼。

文森站在安德烈身后,淡淡道:“我才是被您最后一個初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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