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好像有點笨,居然現在才發現找了這麼久的人就在自己身邊。”
去年忌日晏凌正好出差,那時仇嶸剛住進晏總的公寓,他們還沒在一起。一年過去,這一次仇嶸希望能把晏凌,他的愛人,正式介紹給自己的家人。
“他還有一個身份,下次再告訴你們,你們肯定也會被嚇一跳。”仇嶸笑了笑,“最近因為這件事,我們之間產生了點誤會。我等會兒就會去找他,祝愿我們能快點和好吧。”
今天孟家棟被批捕,鐘離書問仇嶸要不要再見孟家棟一面,仇嶸拒絕了。他和那個男人沒什麼想說的。頭狼之爭時他咬斷了對方的小腿骨,孟家棟至今還是坡腳,見著他就目露怨恨,像是要把他剝皮抽筋。
仇嶸又在墓前坐了會兒,見時間差不多,起身道:“我先走了。爸,哥,你倆的花下次一定帶。”
早上仇嶸臨時起意來墓園,路過花店沒有菊花,就要了一束媽媽最喜歡的風信子和郁金香,相信只要媽媽開心,爸爸和哥哥也不會在意這個。
仇嶸起身,忽然聽到身后的石階上傳來腳步聲。
他轉身,三束巨大的菊花入目。
仇嶸:“……?”
三束花完全遮住了抱著它們的人,那人看不清路,曲里拐彎地走到了仇嶸面前。
一撮卷毛從花后翹了起來。
仇嶸接過一束對方手里的花,恢復視線的小卷毛驚訝道:“老大?”
……
孟柏川也聽說了孟家棟被捕的事,他去看了,遠遠地注視著那個頭發近乎全白的男人穿著療養院的病號服被人拷走。
“大喜的日子,我想著讓老大您的父母和哥哥也高興高興。
”孟柏川擺好三束巨大的花,拜了拜,直起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梁。
仇嶸看他,抬手揉了把孟柏川的卷毛,說道:“正好,我沒給我爸和我哥買花,謝了。”
孟柏川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沒事!老大!”
仇嶸能猜到孟柏川為什麼會來給自己的家人送花。
大概是出于某種莫須有的愧疚。
孟柏川憎惡孟家人,也憎惡孟家人用偷來的族長之位作威作福。
可他自己也姓孟,也曾在仇嶸家的別墅里住過。
孟家沒有人對顧家道歉,孟柏川想,自己應該來送上一束花。
孟柏川的父親是孟家棟的親弟弟,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年輕時憑借著花言巧語,騙的一個普通人類小姑娘和他生下了孟柏川。
直到親眼看著自己的孩子變成了一頭小狼,孟柏川的母親才明白過來自己愛上了一個多不負責任的男人。
因為生育,孟柏川的母親身材嚴重走樣,容貌也大不如前。孟父很快厭倦了家里憔悴的妻子和哭個不停的孩子,跑去外面花天酒地。
孟母想過要離婚,但孟柏川是狼人,一旦離婚,只能交由父親撫養。看著在地上追著網球跑的活潑小狼崽,孟母狠不下心。
時間來到孟柏川六歲,孟父在外尋歡作樂時意外身亡,孟母不僅要一個人養孩子,還要還孟父瞞著她欠下的外債。
連續幾年不分晝夜地工作,為了趕時間應付了事地吃飯,沒多久,孟母查出了胃癌。
家里的欠債剛還清,余下的錢很少,治療一拖再拖,最終孟柏川的母親也離開了他。
幼年期的狼崽還控制不好自己的形態,按照規定,孟柏川被他的大伯,也就是孟家棟領養。
顯然,孟家棟不可能對孟柏川有多上心。
孟柏川在孟家饑一頓飽一頓,小小年紀學會了去網吧幫人打游戲賺錢。
還不清的外債,看不起病的母親,吃不飽飯的童年……正是這些造就了孟柏川如今對錢的過分在意。
“……老大,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停車場距離仇嶸家人的墓碑有一段距離,孟柏川背著手,搖搖晃晃地和仇嶸一起散著步下山。
“你問。”
“就是,三年前你為什麼愿意送我去青訓營?”孟柏川低頭數著延綿而下的石階,有點好奇、又有點緊張會聽到什麼樣的回答。
仇嶸慢著孟柏川一步,他垂眼瞧見了孟柏川身后勾在一起扭動的手指。
臨近正午,太陽高懸在天空,樹蔭打在石階上,知了不知藏在哪兒充滿了活力地叫喚。
仇嶸抬手遮了遮刺目的陽光,說道:“因為你還很年輕,也很有天賦。”
三年前仇嶸打殘了孟家棟,再找上孟家時是孟柏川給他開的門。
后來阮斯佳提起孟家有個快要被退學的養子。
仇嶸跟著阮斯佳去網吧,就看到了抱著泡面桶吸溜,滿口和諧用語的孟柏川。
從小在網吧里混大,很難不沾染一些壞習慣。
那會兒的孟柏川和阮斯佳還在讀高中,是同班同學。孟柏川蹲網吧里做陪玩,搞直播,一個月能賺不少錢,這錢賺著賺著,就讓他對學習徹底喪失興趣,一心只想搞錢。
“這麼喜歡游戲怎麼不去打職業?”仇嶸問他。
孟柏川睜著眼睛說瞎話:“因為沒錢。青訓生月薪太低了,不夠用。”
實際上孟柏川像倉鼠熱衷于囤糧一樣,已經攢下了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