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案件發生的頻率未免太高了些。
他看了眼浴室,小聲道:“地址,我馬上過去。”
兩個人都趕時間,仇嶸沒再浪費時間,拿了冰箱里的面包和果醬,又拆了兩盒酸奶,簡單填了填肚子。
文森已經到樓下,晏凌見仇嶸跟著他一起進臥室換衣服,問道:“你也要出去?”
仇嶸點頭,自然道:“你又不在家,我去實驗室看看。”
夫夫二人一同出門,仇嶸對晏凌擺擺手,見他的車離開,這才上了自己的SUV,開了車載導航,直奔鐘離書發來的地址。
這次的受害者居住在高檔小區,是位獨居人士,由物業發現并報警。報警人第一時間保護了案發現場,沒有讓任何人進去。
甚至報警人自己都沒進過屋。
“……物業接到鄰居投訴才來的,敲門一直沒敲開,電話也無人接聽,怕有什麼意外,找了師傅開鎖進去,結果就看到一大攤血和……”
案發現場太過血腥,前來協助辦案的警察一時也不知怎麼形容。
“和滿地的殘肢。”鐘離書接話道。
仇嶸穿了鞋套進屋,房子里已經開窗通過風,血腥味沒那麼重,但光看血跡四濺的現場,已足夠有沖擊力。
一大攤血和殘肢就擺在大門直對的客廳中央,連個完整的人形都拼不出來。
“你剛說物業接到了投訴?”房子里還有法醫和刑警在忙,仇嶸沒走動,先向跟著鐘離書的小警察問情況。
小警察說道:“對,物業不止一次接到投訴了。”
“從上周開始,這家住戶的垃圾一直堆在電梯口不扔下去,都放臭了。鄰居有人來敲過門,沒人答應,物業也來過,同樣沒人開門,最后物業只能讓保潔先把垃圾扔下去,但很快就又有新的垃圾堆在門口。
”
“昨晚凌晨的時候,有人聽到很奇怪的響動,短短續續響了一晚上,實在受不了,才今天一早就又打了物業的電話投訴。”
仇嶸:“什麼響動?”
小警察解釋道:“我同事去問過周圍的鄰居,因為時間太晚,有些人睡著了沒聽到響動,有些人聽到了也不太能回想起具體是什麼樣的聲音。只有住在樓下的一個學生,睡得晚,說是半夜的時候聽到了狗走動的聲音。”
“狗?”
“準確說應該是像狗的指甲踩在瓷磚上發出的那種‘啪嗒啪嗒’的聲響。”小警察道,“早上給物業打投訴電話的人去公司加班了,我們也問過她,但她也形容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樣的響動,反正細碎又頻繁,聽得她很煩躁,后來就帶上耳機放著歌睡了。”
仇嶸看了看腳下的瓷磚和樓上的天花板,不知道這得是什麼體積的“狗”,才能讓樓下的人都聽到響動。
受害者是名成年男性,金融行業的中層管理人員,警察調到他的檔案,公司說他十多天前突然辭職,之后再沒有過聯系。
算起來應該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受害者開始閉門不出,將垃圾都堆放在了樓道。
仇嶸站在門口玄關處,他的視力足夠好,粗略判斷,客廳里僅剩的那些人體組織或許真的是什麼東西吃完剩下的。
仇嶸想起家暴男董大志身上的撕咬傷。
A市這一系列的案件,最開始受害者是失血死亡,到后來尸體被撕咬,這次只剩殘肢……再下次還能有案發現場嗎?
見他和小警察聊的差不多,鐘離書說道:“警察接管現場后看情況不對立馬聯系了異控中心,特管局的人現在應該正在開會。
”
遇事先開會,就很特管局。
仇嶸看鐘離書:“那你?”
鐘離書笑了一下:“我是上面派下來協助查案的專家,稍微有一點自主權,所以先來現場看看。”
能坐白牌車且手持各種證件的人不會只是個協助專家,仇嶸沒有多問,默認了鐘離書給他的這個身份。
鐘離書繼續道:“警察這邊已經查過了,死者辭職前曾和同事去春合路聚過會。”
又和春合路有關。
仇嶸問:“是董大志去的那家店嗎?”
鐘離書搖頭:“是家正常營業的KTV,死者應該也沒有接觸過賭博相關的活動。”
“不過,死者這些天扔在樓道的垃圾倒是有點意思。”鐘離書說道,“警察來的時候還有幾包垃圾堆在門口,拆開檢查后發現里面全都是食物包裝。”
仇嶸:“全部?”
“全部。包括但不限于外賣盒、泡面盒、零食包裝、速凍產品包裝……從物業上次幫忙扔垃圾到現在,三天時間他積攢了十人量的食品垃圾。”
“暴食嗎……聽起來有點饕餮的感覺。”仇嶸說出自己的猜測。
鐘離書毫不猶豫否定道:“不會是饕餮。”
仇嶸:“為什麼?”
鐘離書想了想道:“你見她一面就知道了。這一任的饕餮是個嬌氣的小姑娘,不屑于吃人,案發現場的樣子……也不符合她的美學。”
饕餮不像其它種族有族群,他們都是單脈相傳,上一任饕餮臨近死亡,才能孕育出下一任饕餮。
現在的饕餮精少說也存在了幾百年了,鐘離書評價她是“嬌氣的小姑娘”。
那鐘離書該活了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