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幾面。”走出小巷,仇嶸看到一輛車牌是白色的紅旗停在路邊,鐘離書說道,“實際上就算今天沒碰到,過段時間我也想去見你一面。”
“之前就聽說了狼族多次舉報血族的事。”鐘離書走到那輛紅旗的后座,看向仇嶸,“顧族長,介意和我說詳細的緣由嗎。”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晏總的一章QAQ
晏凌:謝邀,正在特管局會議室昏昏欲睡。
第24章
十五年前的夏夜,八歲的仇嶸坐書房昏昏欲睡。小腦袋困到一點一點,又努力地睜開眼睛,去研究哥哥畫下的陣法圖。
橫看豎看,都是一堆鬼畫符。
眼前的線條逐漸扭曲、抽離,顧嶸頭一偏,撞在了哥哥的手臂上。
干凈利落的線條歪出去一長截,顧崢失笑。他放下手中的筆,垂眸揉了揉身側小朋友的頭頂,輕聲道:“小絨,困了就先去睡。”
顧嶸哼唧了兩聲,頭在哥哥的手臂蹭了蹭,猛地坐直,揉揉自己軟乎乎的小臉蛋,睡眼朦朧地說:“不睡,我要等爸爸媽媽回家。”
說完,就又要往顧崢身上靠。
顧崢拿他沒辦法,把人撈進懷里,想著先哄睡著了,等會兒偷偷給放到床上去。
小崽子抱在懷里像個小火爐,這個年紀的小孩都長得快,顧崢晃了晃懷里的小火爐,感覺顧嶸好像又重了些。
狼族首領夫婦出了名的恩愛,上周首領專門挪出一周的空,帶夫人出去自駕游,扔下家里兄弟倆自力更生。
好在顧嶸從小就乖,到了貓嫌狗不愛的年紀,也還是個整天樂顛顛綴在大哥身后的小尾巴,不用顧崢多操心。
手掌一下一下有節奏地拍在顧嶸身上,顧崢抬頭看眼墻上掛著的時鐘,微微皺眉,按理說這個時間父母該回來了。
七月十五中元節,不是一個好日子。
一輪圓月掛在天際,明亮又皎潔。
顧嶸即將睡沉時,遙遠的地方傳來狼嗥,是頭狼的叫聲。
半夢半醒跟著爸爸嚎了兩嗓子,顧嶸瞇了瞇眼軟聲問:“爸爸是不是回來了?”
顧崢身上驟然凝固的血液重新流動,他抱起顧嶸又快又穩地走向臥室。
手掌輕柔地捂住弟弟的眼睛,顧崢溫聲道:“哥哥這會兒去接爸爸媽媽,小絨在家乖乖睡覺,不要亂跑。”
顧嶸長長的睫毛掃在顧崢手心,迷糊道:“小絨也想去。”
將弟弟放在床上,蓋好小薄毯,顧崢摸了摸他的額頭,說道:“聽話,等下媽媽回來看到小絨這麼晚還不睡覺,哥哥就要挨罵了。”
“媽媽才不會……”陷落在柔軟的大床里,顧嶸終歸沒抵過睡意,跌入了夢鄉。
等再醒來,迎接小顧嶸的不是父母的擁抱,而是表叔孟家棟狼子野心的追殺。
“上一任狼族首領孟家棟交給中心的報告稱,顧氏夫婦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長子顧崢為救父母,闖入事故現場,二次爆炸時不慎身亡。”鐘離書說。
“那是他偽造了現場。”仇嶸寒聲。
見面以來,信息差讓仇嶸對鐘離書保持警惕,但鐘離書對他的態度一直都是友善的。
在看到特屬于官方的車牌后,仇嶸對鐘離書的身份有了一個大致的猜測。
能拿到各種證件,還掌握案件的所有信息,鐘離書多半是上面派下來的監察人員。
A市異控中心幾年不作為,此前沒什麼大事發生還能粉飾太平,最近連續發生幾十起案件,一點有效的手段都沒有,任由事態擴大,被注意到是早晚的事。
這次鐘離書倒是沒再賣關子,默認了仇嶸的猜測。
確認對方的身份,仇嶸保持一路的警惕心才算消散。
實際鐘離書身上有一種能讓人平和下來的氣質,加之毫無攻擊性的外表,很容易能博得旁人的信任。就像劉麗。
只有仇嶸會這麼堤防他。
不過現在仇嶸也選擇了暫時相信鐘離書,他說道:“前幾年我聯系到人魚族,請他們幫忙做時間回溯,看到了當年的場景。”
血族獨有的黑色蝠翼尾端滴落微凝的暗紅血液,高速路一旁的樹叢中是父母倒在一起的身體。
哥哥單手掐住那個血族的脖子,猩紅的雙眼中涌動著滔天恨意。
纖細的雙手上全是仇嶸父母的血,血族死死扣住顧崢的手指,艱難地維持著呼吸。
仇嶸看到哥哥在身后臨空畫下陣法,最后一筆落下的時刻,血族也放棄去掰顧崢的手。
看似柔弱的五指一瞬穿透顧崢的胸腔。
仇嶸掙扎著從人魚族的幻境中醒來。
“時間太過久遠,人魚族能復原的內容不多,我只能看到那是個翼展超五米的血族,身形看起來像是個少年。”幻境里的內容還歷歷在目,仇嶸閉了閉眼,道,“那個血族身上也有傷,我哥當時畫下的陣法是封印陣,我不能確定那個血族最終是被封印,還是逃脫了。”
當年聽到頭狼憤怒痛苦的哀嚎,最先趕到的就是仇嶸的哥哥,再等其他人抵達時,一切都已經結束,那個血族也消失不見。
仇嶸的表叔孟家棟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是天賜的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