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見林瓷書站在不動,晃晃悠悠地走進巷子,在離林瓷書一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正好你沒有Alpha,我們缺個伴兒,今天陪我們玩玩吧。”Alpha從口袋里掏出一卷鈔票,嬉笑著在林瓷書眼前晃了晃,“這是給你的小費。”
狼犬發出警告的吠叫,Alpha身后的黃毛啐了一口,抬高音量叫囂道:“讓你的狗安靜點。”
林瓷書看著黃毛,微微挑了挑眉,“你很怕她?”
冰冷的視線落在臉上,黃毛驚得后背一涼,眼前這個Omega似乎看穿了他的虛張聲勢。
不甘心被Omega看輕,黃毛從兜里摸出一把折疊刀隨手耍了個刀花,“怕個屁!不就是一條破狗!”
銀光從眼前劃過,一點粘稠的信息素隨之在空氣中散開,林瓷書臉色一變,手指按在牽引繩的卡扣上,隨時準備松開狼犬身上的束縛。
“你們在做什麼!”
裹著怒意的聲音在身后響起,Alpha和黃毛被震得一愣,散開的信息素倏然消失,黃毛舉著刀的手懸在半空,滑稽又愚蠢。
越過Alpha和黃毛的肩膀,林瓷書看見站在巷口的鐘伯延,緊繃的神經松弛下來,身旁的狼犬緊跟著停止了吼叫。
回過神的Alpha吹了聲流氓哨,沖鐘伯延露出戲謔的笑容,“哇哦,又來英雄救美了。”
鐘伯延沒有理會Alpha,徑直來到林瓷書面前,一如上次那般將他與Alpha間隔開。
“你先走。”鐘伯延低聲說著,手掌輕輕按了一下林瓷書的肩膀。
溫熱的手掌將卡頓的齒輪重新撥正,林瓷書沒有猶豫,立刻轉身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黃毛伸手想要阻攔,被呲牙低吼的狼犬嚇得差點跌坐在地上。
黃毛露出了破綻,堵在巷口的人墻破開了缺口,狼犬拽著主人飛快地往小巷外跑去。
*
林瓷書離開了小巷,鐘伯延盯著面前三番五次騷擾林瓷書的Alpha冷聲喝斥道:“別靠近他,也別打他的主意,他不是你可以招惹的人。”
Alpha不耐煩地“嘖”了聲,向黃毛揚了揚下巴,似乎打算就此離開,然而下一秒,一陣呼嘯的拳風裹著信息素從鐘伯延的臉頰擦過。
被蹭到的地方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鐘伯延反手一拳砸在Alpha的上腹,受到重擊的Alpha發出一聲悶哼,佝僂著身子跪倒在地。
黃毛眼看Alpha受創,沒有驚慌失措地逃跑,怪叫著握著刀撲了上來。
鐘伯延閃身避開黃毛捅來的刀子,一轉頭就看到Alpha揮舞著手中的鋼管向自己襲來。
他本能地抬手格擋,鋼管重重地砸在右臂上,金屬敲擊肉體發出的聲音夾雜著一聲輕微的脆響,鉆心刻骨的痛從手臂的外側蔓延開。
Alpha舉著從垃圾堆里撿來的鋼管和黃毛持刀左右包抄,一邊釋放出信息素試圖壓制鐘伯延,將受傷的鐘伯延困在廢棄物圍成的死角中。
低劣的信息素氣味在巷子里彌漫,Alpha咧著牙朝鐘伯延露出一個得逞的笑容,還未等他有所行動,角落的垃圾桶突然掀倒在地。
在乒里乓啷的響聲里,一只黑色的長毛狼犬從廢棄物的背后一躍而起,落在鐘伯延的面前,朝Alpha兩腿之間咬去。
Alpha踉蹌著后退,卻抵擋不住來勢兇狠的狼犬,手中的鋼管哐當落地,他捂著下體在地上痛苦地打滾哀嚎。
鐘伯延捂著受傷的手臂退出包圍圈,狼犬舔去嘴角的血跡,扭過頭低吼著,露出一口森白尖銳的犬牙朝角落里的黃毛逼近。
兇狠的狼犬步步緊逼,巷子外傳來刺耳的警笛聲,黃毛見勢不妙想要開溜,剛翻上圍墻就鐘伯延拋出的鋼管打中后背。
黃毛失足從墻下跌落,狼犬沖上前咬住他的小腿,撕咬著拖行了數米。
巷子里哀嚎聲此起彼伏,巷子外的警笛聲由遠及近,幾分鐘后,持槍的Alpha女警闖進小巷,厲聲喝斥道:“不準動。”
狼犬迅速吐掉黃毛的小腿,仰頭瞥了一眼靠墻站立的鐘伯延,然后踮著輕快的步子從女警的身旁走過,一溜煙竄出了小巷。
她來去自如,離開的姿態瀟灑輕盈,仿佛只是吃飽了出來運動消食。
女警沒有阻止狼犬離去,對鐘伯延微微頷首便開始處理癱在地上的兩人。
鐘伯延自覺礙事,捂著疼痛不止的右臂走出小巷。
一輛警車停在巷口,警笛刺耳,紅與藍的燈光在灰白的墻上交替閃爍,林瓷書站在警車旁,狼犬搖著尾巴貼在腿邊,空蕩蕩的脖圈在半空中晃來晃去。
他摸著狼犬的腦袋,緩緩抬起頭,神情淡漠地看著站在巷口的鐘伯延。
第22章 余地
黃昏日落時分,醫院走廊昏暗沉寂,走廊盡頭的急診室虛掩著門,瀉出一束慘白的光。
林瓷書坐在診室外的長椅上,窗外將落未落的日光照在他的身上,在白墻上映出灰色的影子,狼犬蹲坐在長椅旁,鼻尖來回頂著他的掌心討要愛撫。
急診室內隱約傳來簡短的交談聲,隨后虛掩的門從里面被推開。
林瓷書抬起頭,鐘伯延站在急診室的門前,臉頰上貼著一小塊創可貼,受傷的手臂用石膏固定著吊在脖子下,沒了先前的從容,看起來有些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