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是神界在人界的眼睛,一旦青云宗被毀,神界多少都會被殃及,所以只要冥界打了個頭,魔界和妖界就會聞著味來。
大荒開辟之始,讓神界和仙界高高在上,注定人界突發事故時無法立刻到達,所以后果不可而想。
掌門被拖住,滅魂陣要是出意外就徹底沒了辦法,所以我一路東躲西藏,找到了陣眼,避免被人破壞。
蒼素劍靈沉睡,成了一把破銅爛鐵,甚至砍鬼的時候都覺得有點鈍,沒幾下我就被烏泱泱圍上來的鬼兵圍得水泄不通。
他們似乎是得到了什麼指令,拼了命的往陣眼處擠,我一個人能力有限,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時,迎來了個半死不活的援兵。
我:“……”
我看著嘴唇都還在泛紫的徐之,砍得更賣力了。
不過多久,那些原本還在瘋狂往上湊的鬼兵突然轉身往回跑。
我和徐之一愣,還未弄清楚原由,忽的就看見滿身血,黑衣都被劍氣割得破破爛爛的盛孟商,撐著焚輪站在不遠處。
那眼睛就像是要吃了我一樣。
我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徐之抹抹嘴角的血,道:“看來那些鬼兵都去拖住上仙了,所以他才能脫身。”
我心不在焉的嗯嗯了兩聲。
所以現在到底要怎麼辦啊?!是撒腿就跑,還是和他拼了。
我腦子里已經規劃好逃跑路線,是先一個滑跪讓對方措手不及,被抓住了再磕頭求饒,還是先磕頭再滑跪,然后一個猴子撈月,趁對方吃痛馬上跑路。
真是聰明如我,可無心眼的徐師弟就不是這麼想的了。
“無事,”徐之看了我一眼白得可怕的臉色,還有四處亂瞟的眼睛,拿著佩劍擋在我身前:“徐某深知師兄身上已無靈力,徐某會至死保護師兄的。”
我:“徐師弟你……”
當真大義凜然,讓謝某佩服得五體投地,不過你還是先管管你那黑得發紫的嘴唇吧。
如此不貪生怕死,不愧是連你那死去的師父都感慨,百來年出不來這麼個人才。
我正打算滑跪,徐之就大喊一聲‘魔頭受死’然后殺了過去,我已經半跪下去的姿勢只能又馬上直起來。
徐之簡直就是雞蛋砸石頭,輕而易舉就被盛孟商扼住了咽喉。
盛孟商手上扣住了徐之的命脈,眼睛卻看著我,像是等著什麼,眼里戲謔,還帶了點笑意。
我不說話,他就加重一分力度,徐之的臉開始漲紫,眼看他眼睛都開始不聚焦,我忙喊道:“盛孟商!”
“嗯?”盛孟商輕應了一聲,眼里的笑意更盛,嘴角都勾起了很大的幅度,那雙紅得滴血的眼瞳死死盯著我,說:“大師兄要我怎麼做,我便怎麼做。”
我:“……”
你放屁!鬼才信你的話。
我猶豫著不知如何開口,也想拖延時間,盛孟商不奈的搖搖頭,笑道:“看來大師兄也不是那麼在意他的命。”
徐之的脖頸隨著盛孟商的話發出骨頭的脆響,我頓時臉色大變瞪大了眼睛:“你不要殺他!”
“沒聽清。”盛孟商歪歪頭,裝得一副人畜無害,手上卻加重了力度。
“我求你不要殺他。”我說。
“呵。”盛孟商馬上變了臉,面無表情冷笑一聲,一松手,徐之重重砸在地上劇烈咳嗽起來。
我松了一口氣,見盛孟商一步步靠近,也不躲,任由他扼住下巴。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不悅的皺著眉:“你什麼時候這麼在意別人的命了……所以我更不能放過他。”
盛孟商惡毒的低語傳進我的耳膜,見他施了法術控制焚輪要朝徐之刺去,我心一橫撲向他。
一陣天旋地轉,我和盛孟商同時掉進了暗無天日的滅魂陣。
滅魂陣里被困的人,從落入那一刻開始,命格就與滅魂陣相連,除非自毀命格,否則一輩子都只能困在那兒。
雖說不是狠毒磨人的陣法,但能讓人在那一日日不知光陰為何物的地方發瘋,然后自己結束。
在黑暗里,只有一束光,像從井口打進來的月光,寂寞空聊,除此之外,就是一片黑暗寥落。
就算迎著一個方向走上萬萬年,也永遠走不到盡頭。
我和盛孟商一起掉進來的時候,好死不死砸在他身上,我聽見盛孟商被砸的悶哼了一聲,立馬跳起來就要跑,奈何一把就被他抓住了后衣領。
“非要我扒了你的皮,打斷你的腿,你才不會跑是嗎?”
盛孟商咬牙切齒,我卻聽出他的語氣沒有剛才那麼神氣,果然,他猛烈咳嗽了幾聲,就咳出一嘴巴的血。
手上被滴上了滾燙的血,我這才發現,他胸口處的衣袍破了好大一個口子,那里早已濕漉漉的一片,發出腥澀的血味。
第二十五章
我被盛孟商拉著領子,跑也跑不掉,動也動不了。
他胸口處被佘陽所傷,傷口皮肉外翻無法止血,昏幽的環境里,那股腥澀的血味尤其沖鼻,甚至濃烈的讓人反胃。
佘陽是掌門的命劍,與他仙骨融為一體,所以熾陽旺盛,是以除妖神兵中赫赫有名。
凡是被佘陽傷到,哪怕是劃破了一個小口子,都會讓人失血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