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處的骨頭傳來細碎的咯吱聲,我感到劇烈的疼痛,我的手拼命掰著盛孟商掐著我脖子的手,可都是徒勞無功。
我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推他的胸膛。
盛孟商比我高了很多,平時看著高高瘦瘦,臉色都是病怏怏的蒼白,但力氣大得驚人,不管我怎麼使出吃奶的勁都一點沒推動他。
大腦的極度缺氧,讓我的意識越來越迷糊,雙手終于頹然無力的垂下去。
盛孟商那雙紅瞳里泛著精光,夾雜著一絲趣味,直到我全身都無力的歪到一邊,他才放松了掐著我脖子的手。
頓時大口的空氣灌進口鼻,我深呼吸了幾口氣,劇烈的咳嗽起來,眼睛里都是被咳出的眼淚。
可我意識還沒有回籠,身體也不受控制的歪下去,就在剎那,腰間突然環上了一只強壯有力的胳膊,將我撈了回去。
盛孟商輕而易舉將我扔到了床上,生硬的床板把我砸得眼冒金星,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一骨碌的馬上爬起來。
眼前有陰影籠罩下來,我還未有反應,盛孟商將我整個人又壓回了床上。
他的一只手緊箍著我的下巴,突然吻了上來,與其說吻,不如說是咬。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我忘記了反抗,我瞪大了眼睛,盛孟商那雙狹長的眼睛半瞇著,直到我咬緊的牙關被撬開,有滑膩的舌頭伸進來,我才猛的開始反抗。
盛孟商一只手緊緊勒著我的腰,將我不斷壓向他,一只手又掐著我的兩頰,讓我無法閉口。
我牙床酸痛,只能徒勞的嗚咽著。
耳邊是我自己換不了氣沉重的喘息聲,嘴巴里是混著血腥味的盛孟商的舌。
我的嘴巴已經被他咬得鮮血直流。
我看他真是瘋了。
如果說原本我還不想真正與他走到絕地,但現在管不了這麼多了,他都能對恨的人懟上嘴,我看這真的瘋的可以。
來之前我已經將靈力提到全盛時期,怎麼說與盛孟商打起來也許是有機會全身而退的。
我看著盛孟商眼里戲謔的目光,最后將撐在他胸前的手心中聚集靈力。
靈力猛的爆發,盛孟商卻一動不動,我呆愣的忘了動作,直到下一刻他的嘴角都流出了血,他還是不放嘴。
這種不要命的瘋子我還是頭一次見,嚇得我腦瓜子直突突。
我確認盛孟商不是裝的,是真的硬生生扛下這重重一擊。
狹小的茅草屋內血腥味彌漫,有我的,有盛孟商的。
我趁著盛孟商不注意,一抬腳踹向他胸口,他因為生扛那一掌,受了傷,我又是使出平生最快的逃命速度,所以盛孟商要來抓我的手慢了一步,我立刻從窗戶處飛了出去。
跑的匆忙,栽在地上險些扭到腳,屋內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我顧不得腳踝處的疼痛,拔腿就往后山密林里跑。
看來盛孟商已經對我起了殺心,臨死前還要惡心我一把。
我跌跌撞撞在密林里跑著,期間跌倒了幾次,沾了一身的泥巴,要是掌門那個破規矩沒立,不在青云宗亂設結界,我現在絕對早已逃之夭夭。
可偏偏青云宗不許法術飛行的破規矩誰都反抗不了。
我最后實在跑不動了,找了一棵蒼天大樹躲了起來。
我坐在高高的樹枝上,全身狼狽不堪。
森林里有許多的落葉,一層疊一層,踩在地上能發出窸窸窣窣,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已是夜半三更,彎月都已不懸于正空,掛在了高樹密密麻麻綠葉的枝椏后,投射出細碎的冷光。
林間有幾聲蟲鳴,我緊緊貼著樹一動不敢動,下邊傳來腳步落在枯葉的聲音。
唰唰唰。
一步又一步,越來越近,然后在我下邊停下。
我不敢往下看,也不敢再逃,那陣腳步聲停了很久,久到我都以為能松一口氣時,卻忽的聽見盛孟商微微的笑聲。
他輕笑了兩聲,那笑聲仿佛就在耳側,讓我全身起了雞皮疙瘩。
盛孟商不疾不徐的一遍遍像狼捉獵物一般喊著“大師兄”,最后似乎知道我不會回答一般,又在下邊不斷的走來走去。
他手里或許還拿著蒼素,因為我聽到樹葉與銀器摩擦很特別的聲音,在一步步將我凌遲處死。
盛孟商在消耗著我的精神,最后可能也覺得無聊了,又或許是真的沒有發現我,他最后嘆了口氣,說了句無趣,然后慢慢離去。
我等到他真的走遠,確認不會再回來,才敢將提著的那口氣松出來,最后跳下去輕巧落在地上,都沒有發出聲音。
可全身已經放松的我一轉身,就看見盛孟商環著手迎著月光靠在一棵樹上,他看見我驚恐的表情,怔了一下后大笑起來,笑得肩膀都細微的抖起來。
“你真蠢,你不會以為我真的走了吧。”盛孟商說。
我:“……”
一晚上此起彼伏的心情,如我剛學御劍飛行的時候一般,到現在都還有些恐高,今天晚上一過,不知道我以后想起盛孟商會不會做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