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紙上雋秀的只有四個字,寫著“有事,勿念”。
老八走了,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了,還是真的有事。
這可不能怪我,青云宗沒有他這一號人,要是和盛孟商遇上了,平白無故增多難事。
如今知道盛孟商身份的只有我一個人,而我也不能告訴其他人,要麼害了別人,要麼害了盛孟商。
唯一一個忠誠戰友現在也被氣跑了,沉重的擔子壓在我身上,壓得我喘不過氣。
現在重傷未愈,加之還被禁足霽月山,離仙盟大會越來越近,青云宗眾人的生死,盛孟商的生死,就看這幾日如何權衡利弊。
可我覺得還能在掙扎一下,雖然老八說盛孟商已經不能回頭,但是萬一呢。
想罷,我就吃了平時止痛的藥丸,換好衣服就決定去偷蒼素。
霽月山沒了師父,破曉也不敢回來,我日日躺在房里半死不活,所以少了我一個是不會被人發現的,現在的困難就是如何從掌門房里把蒼素偷出來。
自從通天塔里諸多妖物逃走之后,蒼素劍就暫時由掌門保存,我能想到他會存放的地方,只有他屋內的密室。
雖說名為密室,但青云宗知道的人數不勝數,掌門就是占著沒人能打開他的結界,才那麼有恃無恐。
我從霽月山偷偷摸摸到虛空山的時候,路上也沒幾個人,想來都去忙仙盟大會的事情去了,沒幾個人把守山門,所以我算是一路無阻到達的正殿。
這段路走的頗為吃力,虛空山作為青云宗主峰,位置又高又陡。
在青云宗境內是不允許以法術代替兩條腿走路的,所以我去的時候天才剛亮,到那已經艷陽高照。
我虛脫的坐在房門后的青樹枝丫上,拿著葉子不斷扇風,看見屋內有人影來來回回的不知道干啥,只是等了片刻,就大搖大擺的從窗戶翻了進去。
我輕巧的落在地上,愜意的從桌上拿起茶壺倒了杯水喝,還沒喝完,屋內正在打掃的師妹就驚叫了一聲,我忙轉頭讓她禁聲,她看是我,捂著嘴巴小雞啄米般不斷點頭。
師妹手中拿著雞毛撣子,邁著小碎步跑過來,看門窗關好,外面也沒人,才敢小聲問:“大師兄,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在禁足嗎?”
“……有點事。”我輕咳了一聲,掩飾性的答她的話。
師妹疑惑片刻,馬上醒悟過來,說:“我知道了,你是來找爹爹的吧,但是今早他去找戒律長老了,所以得中午才回來。”
我:“……”
要不然說我師妹總是能在關鍵時刻傻白甜呢,我還沒開口問,她就告訴我掌門不在虛空山。
我笑笑,趁著她沒注意,在雞毛撣子上放了一根針,心里萬分掙扎,告訴自己以后一定對師妹再好一點,把我那丟失的良心找回來。
只是現在我有更要緊的事情問她。
“師妹,”我把她拉到一邊:“你是不是告訴小師弟,藥是我給他的?”
師妹原本好不容易放松的神情,聽到我的話后更緊張了,她又捂住嘴巴,手中的雞毛撣子頓時捏緊,被藏在那里的針扎到,疼得抽了口氣。
我見狀,立馬關心的湊上去,從她手里接過雞毛撣子。
“怎麼了?”我明知故問。
“不知道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師妹委屈的把手指含在嘴里,眼淚在眼眶里滾去滾去。
“……”我裝出一副關心她的樣子,說:“你回去休息吧,這些事我來做,剛好我等掌門回來。”
師妹松了口氣,點點頭,在臨走時不好意思的對我說:“大師兄,那個不是我說的,我記得你的話,沒和盛師弟說藥是你給的。”
“那他怎麼知道的?”我有些疑惑。
“是前段時間盛師弟受傷,問我藥是怎麼做的,這樣他可以自己配藥,就不用麻煩我了。”師妹說:“他一直追問,我就說漏嘴了。”
原來如此,雖說早知道會有露餡的一天,但真露餡了,我也無可奈何。
“大師兄,我是不是闖禍了?”師妹看我臉色不好,以為她做錯了事,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我只能安慰她,讓她先走。
師妹一走,我拿出那根沾了血的針,放到了結界的陣眼,剎那原本層層疊疊的結界頓時消失,也不知道掌門曉不曉得他辛辛苦苦做出來的結界有這麼個弱點。
這還是上次師妹摔了一跤,摔破了頭,血沾到我衣服上,我陰差陽錯發現的,原來掌門的這個結界,只需要和他血脈相連之人的血就可以打開。
也是,就算掌門知道有這麼個弱點,他也知道一般人拿不到他的血,這個結界是他從帶回師妹前就設的,估計他后來也就忘了。
我進到密室里,輕松拿到了蒼素,如上次在盛孟商手里一樣,蒼素就像一把普通的劍,劍身也沒靈力,劍靈長乘依舊在沉睡中。
不知道這種情況下的蒼素,還能不能煉化盛孟商身上的煞氣,哪怕是一絲都是好的,這樣循環往復,總有一天我就能救他。
回到霽月山時已過了大半日,我回到自己房中,強行提升靈力,避免途中被蒼素劍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