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模模糊糊聽到一些,那好像是掌門的聲音,他正在罵:“陰魂不散,鬼刀焚輪再現,那狗東西肯定也活過來了,本尊這次非殺了你不可!”
聽見這話,我昏死過去前都是膽戰心驚,不知道這次我是不是又闖了什麼禍事,掌門才會氣得咬牙切齒,下一秒就要暴走。
第十七章
我不知昏睡了多久,只知道醒來時脖子就像被人砍了一刀剛痊愈不久一般,難受得直犯惡心。
我昏昏沉沉醒來,眼前還模糊一片,聽見旁邊有人在爭吵,一聽那個大嗓門就知道是掌門。
聽他在房里不斷來回踱步,我果斷選擇將那聲痛哼咽回嘴里,閉眼繼續裝死。
屋里一片安靜,只有掌門氣急敗壞的聲音,他先是生氣的哼了幾聲,隨即又無奈的咒罵起來,壓低了聲音說:“你說他到底是要干什麼?非要引我們過來翻起這些陳年舊事。”
“你這是什麼意思?”頭痛欲裂間,聽見師父淡淡回答掌門的話。
師父平日里慣會裝無辜和裝聽不懂,所以我最是熟悉他的語氣。
果然掌門聽見師父裝聽不懂的問話,沉默了一會,帶著惱怒小聲道:“人皮俑可不是人人都會,你說這六界現在只有誰會......”
誰啊?
聽到這里,我渙散的精神立刻集中起來,豎直了耳朵想從小聲的對話里聽出點什麼,可是掌門那句話之后,屋里更是安靜得落針聲都能聽得到。
就在我放棄繼續聽,全身放松了打算睜眼,忽地聽到師父說:“你講話可得注意點,神界的人可不是能隨便議論的,更何況是位高權重之人,即使是他做的,他也就是虛晃一槍把你們引到這兒,后面的事情可不是他做的。
”
“你說他到底圖啥?”掌門無奈的嘆了口氣,又突然拔高了音量,一口氣罵道:“他做的糊涂事還少嗎?!當初在神界,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堂堂天地唯一鳳凰真神,半顆心說剖就剖,他隨便就渡扶玉成神,可他轉手就把扶玉扔給你,自己擱那角落里偷偷看著,你說他要是喜歡,那他就說,有哪條規定神界不許有姻緣了,他非得人都沒了才開始后悔。”
“然后糟糕了......”掌門恨恨的腳步聲停下,又深深吸了口氣,恢復了剛才小聲的音量:“扶玉奉旨下凡,挨千刀的劫數來了,遇到那個狗東西,不但為了那無恥之徒被凡人在天靈蓋打入滅魂杵,墮入八方曇花境被折磨得半死......”
掌門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就算閉氣去聽都聽不清楚,隱隱約約間,只聽到了些斷斷續續的話。
掌門又說了些什麼,一直沉默聽著的師父打斷了他,說:“天道如此,該當如何,扶玉命里就有這麼一劫,再者,天道運轉萬物,盤古父神元神魔化,誰又能知道那些魔氣會聚集起來,生出七情六欲變成人,還剛好是扶玉的劫難。”
“那現在怎麼辦?”掌門許是被師父說的無言以對,只能怔怔問到。
師父說:“還能怎麼辦,只能祈求別讓扶玉再遇到那個瘋子……還有神界那個,早晚也得瘋。”
……
掌門和師父話語間,談論的估計就是春神扶玉,都是些我聽不懂的事,滿頭霧水,不知從何理起。
憋了這麼久,喉嚨發癢,我實在忍無可忍咳出了聲,房內的對話聲戛然而止,我裝不下去了,只能睜開眼坐起來,笑哈哈的向坐在對面的人打招呼。
掌門一愣,看了一眼師父,沒有說什麼。
師父眼上已經重新裹上了厚厚的三指白綾,我看著那雙被遮住的眼睛,問他:“師父,你眼睛又看不見了嗎?”
師父端著茶杯的動作一停,嘴角勾起一絲笑,溫聲道:“不是,就是看你那副慘狀,覺得礙眼。”
我:“......”
我就不該對他抱有希望。
師徒情即將破碎時,掌門握拳咳嗽了一聲,問我:“你的傷如何了?”
“好多了。”我皺著眉扭了扭脖子:“就是脖子疼的慌,也不知道是誰打暈的我,手勁那麼大。”
掌門:“......”
上一秒我可能還在疑惑,但下一秒我瞇著的眼睛余光瞥到掌門那張已經拉得老長的臉,頓時說不出話了。
師父淺笑了兩聲,為了打破尷尬的氣氛,我忙問道:“對了,徐州城內的事情解決了嗎?神廟里的那尊神像是誰的?還有藏在神像里的那把刀是什麼東西?”
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掌門揉著眉心擺手:“你剛醒過來,不著急這些。”
“可是......”
“筠兒。”師父打斷了我:“你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我:“......”
師父和掌門像踢皮球一樣踢來踢去,最后我沒有知道我想知道的,像個廢物一樣在床上躺了幾日,等身體恢復的差不多了,我才猛地想起來那孩子不知道去哪了,好幾日沒見到了。
等我半爬半挪能出房門時,發現縣衙內基本都是青云宗的弟子,師父因為季師弟突然犯病,先行返回青云宗去了。
我在院子里找了幾圈,沒見那孩子的蹤影,路過王縣令房門前的時候,我腳步一頓,看見屋里有人,便偷偷躲在了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