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沒反應過來,但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我答道:“那是自然。”
誰想那麼慘的死,更何況雍和鏡預言的浩劫,八九不離十和盛孟商有關。
若是不救回這頭迷路的羔羊,整個六界都會動蕩。
“你身上的傷是我治的,靈力卻不是我輸的,而且你體內的那股外來靈力不見得是好的。”神也說:“仙盟大會上,各宗門弟子之間比試,你一定會上場,我要你盡快恢復,找機會在這之前帶盛孟商離開青云宗。”
聽了前半句,我暫且滿頭霧水,卻在聽到后半句時腳一軟:“這不行,沒有掌門令,私自帶弟子下山可是重罪。”
更何況喜歡欺負盛孟商的那群人還日日盯著他,生怕有一天忘了揍他。
“你沒有選擇。”神也說。
“什麼?”我一滯,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仙盟大會上,盛孟商不走,你必死無疑。”
第六章
老八打馬虎眼,問了半天也沒告訴我,為什麼盛孟商不走,我就得死。
所以我只能自力更生來藏書殿找找有沒有什麼辦法,讓那朵岌岌可危的黑蓮花變成小白蓮。
也不知道成仙成神的是不是都有點癖好,喜歡說話說一半,既指點迷津,又要打啞謎。
就拿老八來說就很變態,他不送佛送到西,卻寸步不離跟著我,上個茅廁都要在外頭守著。
問一句,就說別問,要麼就是牛頭不對馬嘴的說兩句什麼也聽不懂的,真真切切讓我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聽君一席話,白讀十年書。
我看著眼前山高的卷宗,又看了一眼站在案桌上的老八,然后低下頭盡量把自己藏進書堆里。
要不然說人倒霉起來喝水都塞牙。
離仙盟大會還有一月有余,這幾天胡吃海塞了些掌門“良心不安”,托師妹給我送的補品,大補過了頭,流鼻血流的那叫一個洶涌。
現在臉色蒼白,眼睛發紅,活像被狐貍精吸了精氣。
只是現在更倒霉的是遇上了盛孟商。
藏書殿素來都是由各山門的外門弟子之首輪流管理,霽月山的也就自然是破曉。
不過藏書殿整理卷宗和打掃灰塵,曬古書這些是有專門的弟子負責,怎麼也輪不到盛孟商來做這些事。
一看就知道是誰故意讓他過來。
我從卯時就在這待著,殿前的青石路已經被水清洗干凈,我還特意轉了一圈,除了低頭擦地的盛孟商,連破曉的鬼影子都見不著一個,不知道是不是還在快樂的呼呼大睡。
我是實在不知如何與盛孟商搭話的,一是幡然醒悟為了保命生怕說錯話讓對方更記恨我,二是盛孟商遇見我都低著頭,讓我更加惶恐不安。
我要找卷宗的時候,他原本擦地的動作立馬停下,熟練的扛起了比他高得多得多的梯子,一看就是經常做這種事。
我的手立馬僵硬,差點撲過去就說:“怎麼敢勞煩您給我遞梯子呢,小的自己來。”
只是盛孟商動作太快了,我連撲過去的機會都沒有。
盛孟商低頭放下梯子,我看到他領子旁邊被硌出紅紅的一片,還有被水泡得起皺的手指。
他若是養在富貴人家,再不濟就算是普通家戶的孩子,那也該是眾星捧月,爹娘疼愛。
再加之身量挺拔,郎艷獨絕,世無其二,如此的樣貌,哪個女子癡狂于他都見怪不怪,師妹不就經常跟在盛孟商身后噓寒問暖嗎。
只不過師妹關心一句,破曉就會記恨盛孟商一分。
師妹也喜歡我,但我知道她只是喜歡我這張皮和念我是大師兄,將來會執掌青云宗,但總歸是一個沒心眼還心善的姑娘,也不好和她說什麼。
破曉連我都恨,更何況盛孟商。
你要說虐待盛孟商,我和破曉比起來簡直就是芝麻見西瓜,但我不知道盛孟商為什麼會那麼恨我,恨不得挖眼割舌,鞭打至死。
我的指尖搭在了梯子上,盛孟商轉身就要走,我看他佝僂著背,鬢邊還冒著冷汗,就奇怪的喊了他一聲。
盛孟商聽見我的聲音一怔,但還是轉過身來,問我:“大師兄有什麼吩咐?”
我:“……”
怎麼顯得我像個惡霸一般。
“你受傷了?”我問。
盛孟商還是低著頭,聽見我的問話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任何表情,他只是淡淡的答道:“沒有。”
他都這樣說,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哦’了一聲,問他:“你知道記載上古神兵的那冊卷宗在什麼地方嗎?”
我本來是想要刷一下好感,也是真找不到在哪,所以語氣頗為平和,但盛孟商問他有沒有傷沒反應,問這句卻抬起頭來,微皺著眉,最后指了指架子的最上面。
原來換到這個位置來了。
“大師兄還有什麼吩咐嗎?”身孟商又低下了頭。
我怔怔的應了一聲:“沒了。”
盛孟商個子比我高了一截,即使隔著距離低著頭我也能看清他的表情。
霽月山弟子的外袍都是廣袖樣式,盛孟商我見他時常穿著勁裝,袖口被扎的很緊,許是他沒一刻是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