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也絲毫不在意,維持著一瘸一拐走路的姿態,回到了黑市,某個街巷里。
似乎這里才是他的避風港,他靠在墻面上,緊繃的身體適才放松些,顫抖著手將項鏈拿出來。
他打開貝殼,毫無血色的唇吻印落在寶石上。
也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泄露出自己最真實的情緒,有些哽咽的聲音充斥著委屈,“好疼啊。”
“我的腿被割破了,好疼,你能不能再來這里見見我。”
“那個伙伴真的有那麼有趣嗎?有趣到都把我忘掉了。”
“你再不出現的話,我就把你忘掉,我發誓我一定會的!”
“好吧,我說謊了,我還是不舍得忘記你。”
“還不出現嗎?好狠心啊。”
鄴笙喋喋不休的說了一堆,聲音隨著情緒一點點低落下來。
…
從一個月前,他就開始在這里等栗軟了。
每天都來,一來就待上一天。
不論風雨。
可是不論他來了多少次,栗軟就跟人間蒸發掉一樣,他根本等不到對方。
于是他又做起了廉價辛苦的苦力,又每天都是一身傷,只吊著自己的性命,以至于能再見到栗軟。
因為一次機緣巧合,他加入了黑三角,成了首領的義子。
成為首領義子的日子并不好,他依舊要忍受饑餓,還要每天跟異獸搏斗廝殺,甚至比之前的日子還要差。
但鄴笙心里沒生出任何怨懟。
他艱難的活著,眼里的澄澈一點點被消磨殆盡,卻扔秉持著一絲希冀與期待。
他期待著能與栗軟的重遇。
萬一栗軟玩膩了那個伙伴想起他了呢?萬一他們某天因為緣分而再次相遇了呢?
只要他活著,就總會有機會的。
鄴笙堅定的想著。
彼時他心里還保留著幾分天真。而心里的希望徹底被磨滅的那天,就是他開始向那個殘忍變態首領轉變的那天。
…
昶奕這一訓練就整整訓練了一年。
又加上實訓期,等昶奕正式成為栗一這個金牌管家,不論是他還是栗軟,都已然過了十八歲,是個成年人了。
栗軟百無聊賴的熬到了成年,這下是真的確定,不論是他的快穿系統,還是那個不懷好意的偽系統,都消失不見了。
他不用在做任務,只需要當個身份最尊貴的少爺就行。
跟昶奕的一年磨合期,他和昶奕也算成了朋友。
昶奕雖明面上是他管家,但多少是有野心在的,比如他喜歡玩弄權力,喜歡操控栗家的事。
栗軟將之看在眼里,沒想管,雖說昶奕有野心,但至少前世的時候,他一直是忠心的仆人,直到“栗荀”重病不愈快要死的時候才決定跟著其他三位主角統管栗家。
僅憑這點,栗軟就沒打算防范他。
…
而像是栗家核心層的會議,一般也是昶奕代他去開,而后將會議的內容說給他聽。
這次也一如既往。
只不過栗軟能感受到,昶奕回來的時候,心情好似不太好。
身穿黑色燕尾服的英俊男人頭發梳的一絲不茍,俊美的五官含著溫切笑意,但不知為何,栗軟就是能從那寶石藍一樣的眼眸里看出幾分煩躁出來。
栗軟不免揚唇一笑:“怎麼了?昶奕,又是誰惹到你了?”
昶奕在他面前,也不習慣戴著那層假面,聞言,臉上完美的笑意頓時消失了,“今天在開會的會議上,我看到了栗拾。
”
“栗拾?不是只有我和長老才有資格參加會議嗎?”栗軟驚訝問。
“不知道是哪個老家伙帶來的,估計是我上個決策沒能讓他從中獲利,特意來擠兌我的。”昶奕嗤笑道。
栗軟對著他笑:“所以,是栗拾的存在讓你有壓力了嗎?”
“怎麼可能?那個蠢貨暫時還威脅不到我。”
“那你還煩什麼啊。”
“的確是沒什麼可煩躁的,”昶奕想了想,決定,“下次開會我會帶你一起。”
“啊?”栗軟小臉立刻沉了下來,“不要,我拒絕,我讓你代替我開會,就是為了逃避長老們的嘮叨!”
昶奕扯唇,皮笑肉不笑:“不去不行。”
“喂!”栗軟不滿的鼓了鼓臉頰,“我可是你的主人,有你這樣對待主人的嗎?小心我將你這個管家換掉!”
昶奕沒將他的威脅放在眼里,甚至還伸手捏了捏栗軟肉嘟嘟的臉,“手感真好。”
“哼,但是威脅我也沒用,栗家將來的掌權人是你,也只能是你,我可不想什麼阿貓阿狗都爬到我頭上。”
“嗯?怎麼了?栗拾做了什麼令你不開心的事?”
昶奕臉色陰晴不定。
很顯然,栗軟說對了。
栗軟嘆了口氣,“好吧,下次會議,我跟你去就是了。”
昶奕臉上神色立刻轉好,掀唇盯了栗軟片刻,上前親了栗軟臉頰一口。
栗軟和昶奕相處模式就是這樣。
不像主仆,更像朋友,而有時候,他們的舉止也會稍稍超出些界限。
就比如說,有時候昶奕會看著栗軟看到臉紅,有時候昶奕也會偷親栗軟。
這已經超越了朋友間該做的事。
栗軟是沒打算跟他發展成愛人關系的,因此每次都會告誡他自己討厭這樣,并且疏遠昶奕一段時間。
漸漸的,昶奕也就很少有這種舉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