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想著,青年垂著纖長睫毛面頰酡紅的臉卻一閃而過。
晏司溟默了默,薄唇唇線緊繃,忍不住又瞧了浴缸的人一眼。
只一眼,他瞳孔劇烈收縮。
他發現,青年不知什麼時候竟睜開了眼。
昏睡時的青年像是美好的睡美人,清醒時抬著天真水潤的眸看他,卻像是蠱惑人心的妖精。
晏司溟沉默看著,喉結不自控的滾動了下,他說話時,聲音屬于很冷的低沉,“醒了就找你朋友來接你。”
栗軟卻是被熱糊涂了,唇愈發濃紅,眸中的水潤欲 色愈發濃烈,他聽不清晏司溟在說什麼,只本能的握住了晏司溟的手:“我好難受。”
與晏司溟沉冷聲音截然相反的甜糯,像是嘴里含著草莓味的棉花糖。
軟軟的,又嬌又委屈。
若是以往,晏司溟本應該說聲滾,面對栗軟,卻連個音節都說不出來。
晏司溟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蔥白蔻粉的手指,定了定,“松開。”
栗軟迷茫的松了手,不過緊接著又開始解著自己的衣扣。
粉白的肌膚拂掉了衣袖,露出更多顏色。
晏司溟額角青筋跳了跳,呼吸再也撐不住緩緩急促起來。
他覺得有些不妙。
如果再待下去,不論是青年還是他都會失控。
他抬步就想走出浴室。
下一秒,是淅瀝的水聲。
他后背被冷水潤濕了。
涼意過后便是滾燙的觸感。
他回頭看,青年抬著天真的眼,上挑著嫣紅的眼尾委屈的瞧著他。
眷戀的用臉頰貼著他的后背蹭了蹭。
“我難受。”
晏司溟一時有些暈眩。
-
栗軟哭的很厲害,他睫毛濕漉漉的黏在下眼瞼,艱難的睜開眼,他戰栗了下。
是漆黑深沉的眸。
平靜卻兇狠。
有那麼一瞬間,栗軟只覺得自己看到了野獸。
他顫抖著想逃,又被拉進了野獸深淵的巢穴。
…
三天后。
栗軟吸了吸俏粉的鼻子,努力在被子里縮了縮。
他是被凍醒的。
S市的冬天出了名的冷,外面的燦爛暖陽絲毫照不進他潮濕陰暗面的房間。
栗軟艱難的起身,只覺得后頸、腿根的牙印還隱隱作痛。離開被窩冷空氣竄進脖子里,他打了個冷顫,連忙將衣服穿好。
洗漱后離開房間。
別墅大廳和他的房間簡直一個冬天一個夏天,傭人冷漠的瞥他一眼便收回眼神,絲毫沒將他放在眼里。
栗軟鼓了鼓臉頰,無奈嘆氣。
雖然他是少爺沒錯。
但誰讓他是走失了十幾年、非常不受寵的少爺呢。
門口傳來笑聲。
栗軟整理好心情,朝著散步回來的哥哥姐姐露出了個怯怯的笑容:“大哥,二姐,還有……”
他看著模樣清秀的青年,頓了頓,“言瑰,早上好。”
2.萬人嫌嬌嬌真少爺X癡態寵妻反派大佬
三人進門前還相談甚歡歡聲笑語,連一向冷面精英的大哥眉眼也噙著薄薄笑意。
進門后,聽見栗軟這聲問安,臉上的笑意頓時消失了。
大哥言齊目光冷漠,二姐言歡神情嫌惡,不發一語,還是言瑰神情猶豫的對栗軟點了點頭,“早上好。”
除此之外就再沒別的表示,三人繞開他就向著餐桌走去。
言歡先去洗手,回來一看餐桌上,傭人準備好她最喜歡的鮮肉煎餃,頓時笑彎了眼,又瞥見沒有言瑰最愛吃的早茶,眉毛一擰:“哎,你們是怎麼辦事的,我不是囑咐你們買茶記的早點回來嗎?”
“別以為家里隨便來了什麼人就能取代言瑰的位置,我警告你們,可不是什麼貓貓狗狗就能成為言家少爺。”
說著,她非常不客氣的警告的瞪了栗軟一眼。
栗軟倒不知道這也能怪自己頭上,只能垂下頭,非常無奈的抿了抿嘴巴。
傭人惶恐的點頭,立刻出門去買。即便茶記離言家很遠,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半小時,她也不能埋怨,誰讓言瑰一直都是言家最受寵的小少爺呢。
瑰字,寓意為瑰寶,自出生就是言家的掌上明珠。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取代的。
傭人低頭匆匆走著,想到此,頗為憐憫的瞥了眼沙發的方向。
少年拘謹的縮在一角,瘦削的背脊微微縮著,被這個偌大的豪門遺棄,格格不入。
…
栗軟不知道傭人在偷偷可憐他。
從來到這個位面,他就已經接受了自己不幸的命運。
他到這個位面其實已經有三四天了。
他記得剛來的時候,他現身在一場豪門宴會上。
觥籌交錯,酒氣與燈光弄得他目眩。
好不容易從會場掙扎出來,被冬日的冷風一吹,他總算清醒,然后就開始接收記憶。
原來在這個位面,他手持的是卑微真少爺的黑化劇本。
他本來是言家的豪門真少爺,卻被親生母親的遠房表姐偷偷調換,自此他被母親的表姐養大,吃不飽穿不暖整日被非打即罵,而表姐的兒子則成了言家小少爺,備受寵愛。
直到他十九歲那年真相大白,他才被接回了言家。
真少爺的日子并沒有變好。
回到言家后,本該屬于他的寵愛并沒有到來,反而大哥對他冷漠猜忌,二姐對他厭惡警惕,父親全然忽視他的存在,母親雖對他有所憐惜卻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