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憑那張臉,他就不覺得煞是大壞蛋。
所以還是安心下來吧。
歪頭想了想,栗軟道:“那好吧,等你想什麼時候聯系帝國再通知我。”
“嗯。”
“還有就是,雖然我們住一起,但我希望我們的生活互不干預。”
煞還有些心不在焉,狹長的眸微微瞇著,似在想著什麼事,“哦,這也是我想說的。”
“那麼回見。”
說完,煞便轉身離開。
他的背脊挺直,看起來不緊不慢的走著,身形卻很敏捷,幾下就不見了人影,像是敏捷的豹子。
栗軟知道他一向神秘,心里像小羽毛搔了下有些好奇。
但“互不干預”這話是他先提出的,栗軟不可能去問煞,只能將好奇深深憋在了心底。
處于休憩月的人魚每天都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浸泡在原生海域里。
雖臨近發情期,但原生海域也漸漸澆熄了這種征召,目前栗軟并沒有感到身體不適。
如果浸泡海里能幫他度過發 情期,那就更好了。
栗軟滿懷希望的想著。
就這樣,他們處于一種短暫的和諧局面。
每天栗軟化成人魚在海域里休憩,而煞則是早出晚歸,不知道整天都在做什麼。
有時候,他會衣服干凈整潔的回來,像是只是外出散步了一圈;有時候,他的衣服又會浮現血污的痕跡,雪白的面孔也透著一股生人勿近的冰冷。
而每次煞身上出現血污,小鎮上都會出現一陣恐慌的混亂,有關“變態殺人魔”的傳聞愈發鬧得人心惶惶。
栗軟每當看著,心里便愈發疑惑。
他清楚,那麼直白的問煞,他是不會輕易說出來的。
干脆趁著一個陰沉的雨天,他不用去海域里休憩,他決定偷偷跟在煞后面一探究竟。
那天的雨格外的大,厚重的雨簾鬧出的聲響絕對能阻隔他人的氣息與腳步聲,倒也方便栗軟的跟蹤行動。
于是在煞前腳出門離開后,后腳,栗軟就換上了絕水服,跟了上去。
栗軟的跟蹤技巧也是很差勁的,煞只要回頭一看,就能發現栗軟的身影。
但煞并沒有回頭。
步伐筆直的就朝著一個地方走去。
栗軟緊緊地跟上,待來到地點,他抬頭,睫毛抖落幾滴雨水,他看到了巨大的地方標牌——暗柳巷。
他跟著煞來到了暗柳巷。
暗柳巷并不像名字那樣,是個生長著柳樹的街巷,這里是街道很寬,住戶很少的偏僻區域。
有著一條河,目前已經干旱,而河也有一個橋,橋下被隱沒在黑暗里,透著一股危險的氣息。
栗軟蹙眉盯著橋底看,只覺得那里仿佛有著什麼令他不舒服的氣息。
因為這預感,他猶豫了下,到底沒跟著煞過去。
他的選擇是對的。
因為煞才一靠近,栗軟瞳孔便驟然一縮,驚愕的看到了一群只能用“怪物”來形容的生物群涌而來。
那些怪物勉強能看出是人形,卻雙臂與雙腿一般長,青白的猙獰面上生著尖銳的獸牙,口流涎液,看起來絲毫沒清醒神智可言。
最讓栗軟感到難受的是,這些怪物其中,還有著一個全身皮肉潰爛的“偽人魚”,他拖著快爛掉的尾巴也要向煞發起攻擊,身上的肉一塊一塊的掉。
這讓栗軟心里產生極度的不適。
他有些反胃,臉色發白的同時,眼底泛上茫然。
這些都是什麼?是人為制造出的嗎?
栗軟隱約覺得,這可能跟那個反動派有關系。
…
瘋狂的怪物很厲害,但它們的對手號稱最強兵器的煞,幾乎不出一分鐘的工夫,所有蟄伏的怪物就被解決,而后扔到了橋底。
栗軟看著煞又要離開,也沒工夫想別的了,又緊緊跟了上去。
這次,他跟著煞來到了人口比較密集的住宅區。
這里也潛藏著那種怪物嗎?
栗軟才產生這種想法,就見煞捏住了一個過路人的脖子,直接將人拎起懟到墻上。
也直到這時,栗軟才看清楚煞微微猩紅的眼。
他像是失控了,開始對周圍的一切發起無差別的攻擊。
栗軟心里一慌,眼看著那個無辜的路人就要被生生掐死,他也顧不得害怕了,上前去阻止——
盡管他知道處于瘋病中的煞并不會記得他,甚至有可能連他也一起傷害,但他還是義無反顧的沖了過去。
而那僵硬的場面,也因為他的闖入微微一變。
煞輕輕松了手中的力道,警惕的看向栗軟,他的眼眸危險的瞇起,像是在打量著栗軟的威脅性。
即便是冰冷的不帶殺意的目光,仍是看得栗軟頭皮發麻后背森冷。
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也像漏氣的皮球,聲音不自覺變得低軟囁嚅:“煞,你別傷害那人,跟我回家吧?”
煞冷眸不語,只是手上的力道到底松了開來。
無辜的路人也顧不得恐懼了,急促的喘了幾口氣慌亂的跑開了。
空曠的街上也只剩栗軟和煞兩個人。
栗軟害怕心里的在打鼓,手指因緊張而蜷起,他不知道自己的話對煞有沒有起作用,于是顫著小嗓音又重復了一遍,“煞,你現在生病了,跟我回去,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