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鐸心臟重重一縮,下意識地跟了上去。
他沖的太快太急,很容易就被精神敏感的幻想種發覺。
栗軟停下腳步,警惕的看著這個戴著防毒面具、很古怪的男人,“你是誰?為什麼要跟著我?”
他的聲音清清脆脆的,玉石墜地般的清泠。
漂亮的像結晶寶石的藍眸里清澈蕩漾著湛鐸的身影。
湛鐸錯愕的發現,即便是在父皇面前也未有過緊張情緒的自己,此時卻喉嚨發緊,幾乎說不出一個字。
還是看著少年掌心的多半瓶水,他才急中生智的指了指。
栗軟微微歪頭,“欸?你想要我的水嗎?”
湛鐸默默點頭。
栗軟遞給他。
就見他剛接過,輕輕打開貼面式的面具,露出精致的下頜,像是在沙漠中游蕩許久的人,嘴唇對準瓶口急切吞咽著。
喉嚨上下滾動的樣子很性 感。
咕咚半瓶水都瞬間消失,因為太急切,他的唇角不免流下透明的水漬。
栗軟杏眸盯著看,莫名覺得他喝水的樣子也很賞心悅目。
“真的有這麼渴嗎?都喝到衣服里了。”栗軟彎著眸很甜美瀲滟的笑,拿出紙巾給他擦著下頜的水漬。
對待陌生人,這樣的舉動過分親昵大膽。
但栗軟不知道怎麼回事,下意識就這麼做了。
做完才反應過來,貝齒咬著下唇,有些羞赧,“抱歉,是我失禮了。”
“沒有。”
良久。
湛鐸才沙沙啞啞的出聲。
他沉沉看著栗軟。
唇貼近瓶口,再一次仰頭喝水。
仰頭時,視線也始終緊緊落在栗軟的臉上。
這次仿佛要品嘗什麼,喝的很慢,很不舍。
栗軟抿了抿嘴巴。
他的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一樣。
暗沉、席卷著黑霧風暴。
栗軟生怕他會動手,趕緊后退著跑開了。
湛鐸嘴唇微動,想告訴他自己不會傷害他,但沒來得及開口,對方便已經走遠。
他澎湃劇烈跳動的心臟適才逐漸變得平穩。
回去的路上,湛鐸仍有些心不在焉。
冷硬了二十多年的心臟初嘗心動的滋味,怎麼都覺得渴望,覺得不夠。
他用舌尖舔了舔干澀的唇,掌心仍攥著那個空瓶,心里一直有道聲音在說:
好想知道他的名字。
好想再見他。
-
栗軟用三天的時間去了帝都有名的景點。
觀賞的很愉快。
栗軟原先以為,身為幻想種,會像緹讓一樣,經常會被拍照上傳到星際網上。本來他還有些苦惱,但很快就發現,網上搜索不到任何關于他的照片,甚至于是信息。
栗軟沒有任何困擾,便放心了。
三天時間轉瞬即逝。
很快,就到了參加宴會的晚上。
既然是貴族晚宴,自然要身著精致的禮服。
這點不需要栗軟操心。
不用測量,緹讓就對他的尺寸了如指掌,早就安排了工作室進行定制。
宴會前兩小時,設計助理將兩套禮服送了過來。
一套黑色一套圣潔的銀白色。
設計的都非常符合幻想種的美感——華美又簡約貴氣。
栗軟下意識就要向黑色衣服伸手,卻被緹讓輕柔握住了手腕。
“軟軟,白色的衣服才是你的。”
咦?
栗軟訝異的睫毛簌動了下。
緹讓是天使幻想種,素愛這種純潔干凈的顏色,他還沒見過緹讓穿黑色衣服呢。
栗軟心里有些小期待,手拿起了白色禮服,進入了換衣間。
定制的禮服穿著到底是有些繁瑣的,雖說的確是非常的華麗盛美,但栗軟第一次獨自穿這種衣服,還是有些艱難。
費了一番時間,將衣服穿的褶褶巴巴的,才勉強穿好。
栗軟小小的松一口氣。
出了換衣間,才發現緹讓早已換好衣服好整以暇的等他。
如果說以前的緹讓圣潔、美好、無害、是神明降下的天使,現在的緹讓儼然換了種風格,反光材質的衣服讓他俊美溫柔的臉龐莫名多了些強的銳利,不笑時眉眼都放了些掌控世間的邪氣。
與栗軟白色羽毛相反的黑色逼真羽毛飾物讓他儼然像墜入地獄的惡魔。
有那麼一瞬間,栗軟都覺得自己快不認識他了。
緹讓微微一笑間,又重新變成栗軟熟悉的模樣,他走到栗軟面前,給他整理著弄皺的衣擺。
他很溫和的垂眸笑著,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內心有多不平靜。
他手指故作無意的摩挲著栗軟柔膩的領口肌膚,讓栗軟癢得直閃躲。
“這樣的軟軟,真漂亮,我都不舍得放你去宴會了。”
他用開玩笑的語氣低笑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栗軟心里直點頭。
我也不想去!
“緹讓也很漂亮啊,如果緹讓被什麼人從我身邊搶走,我一定會非常嫉妒生氣的。”
栗軟說完臉又紅了。
啊,天知道他只是在想緹讓人美心善又賢惠,居然就禿嚕出了這句話。
他最近這是怎麼了!
緹讓微怔了三秒,立刻緊摟住栗軟,高興的目光都是灼灼的,“軟軟真是這麼想的?好喜歡軟軟。”
栗軟臉一點點變紅。
大概害羞臉紅是怎麼都改變不了的毛病。
即便他已經不自覺朝著風流花心小渣男一步步靠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