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軟蹙眉整理著,結合起現實,總算明白一切了。
準確來說,他穿成了替嫁文學的惡毒男配。
他因嫉妒同父異母妹妹的優秀,靠陰謀詭計替嫁給了大佬,搶走了妹妹的靠山。
他陰沉、惡毒,只要是女主的東西就要搶,女主要辦的事就要搞破壞,十分不討喜,最后也落得個身敗名裂的下場。
而女主呢?她天真、善良,自立自強,被哥哥搶走未婚夫也很大方的原諒了他,最后憑借自己的魅力俘獲大佬的心,跟離婚的大佬he了。
了解劇情的栗軟整個人都呆住了。
好怪啊。
首先,男配明明就是正室所生的婚生子,那麼女主很明顯就是私生子吧?
其次,女主的小三媽媽都已經把男配排擠到爹不寵沒人愛睡閣樓的地步了,女主無動于衷,心安理得的享受不該屬于她的一切,這也能立“天真”“善良”人設嗎?
最后,按劇情,不該是男配靠陰謀手段替嫁給大佬男主嗎?怎麼變成別人威逼利誘了?
聽著栗貴川表面誘哄,實則威脅的話。
栗軟吸了吸鼻子,果斷道:“抱歉,我拒絕。”
他漂亮的杏眸澄澈的像干凈的湖底:“男主……嗯,鄞訣要娶的是栗顏,我們都心知肚明不是嗎?”
“我不是栗顏,甚至不是女性,所以我拒絕。”
栗軟不太想走劇情。
外界對鄞訣的評價是冷面閻王,冷漠、絕情、厭惡被欺騙、手段狠絕。
他就是個夾在男女主間的小炮灰。
才不想得罪大佬呢。
想到鄞訣未來對付男配的可怕手段,栗軟就嬌怯的耳尖都僵僵的。
還是先溜叭!
貴婦沒想到一向逆來順受的繼子會開口拒絕,一時有些驚訝,但想到自己的寶貝女兒即將被推到鄞訣這個火坑,她就心里著急。
焦躁的推了推栗貴川:“你倒是說話啊,難道你想讓顏顏被鄞訣那個冷面閻王欺負折辱嗎?”
據說鄞訣總會戴著一張金面具,誰知道那面具底下是不是長著一張坑坑洼洼的毀容臉!
栗貴川這才回過神來,猛地拍桌子,暴怒:“這婚事由不得你拒絕,來人,將他關起來。”
栗家在B區算是一個中上等家族,也養著幾個保鏢。
幾個保鏢聽從栗貴川的命令,將栗軟強行鎖進了一個房間。
期間一直有什麼人進進出出,給他換衣服,又在他頭發上涂抹著什麼東西。
栗軟一直沒有反抗。
他太難受了,身體一陣熱一陣冷。
呼吸灼燙的像焰尖。
好不容易蹙眉,軟軟抬起手放在額前。
才發現自己發燒了。
可興許正因為生病的緣故,他眉眼更是添了抹楚楚動人的憐人風情,唇瓣嫣紅的像涂了口脂,五官精致又古典,像是古代清雅如蓮的美人。
那張臉太完美,亂筆點綴反而破壞美感。
造型師沒敢動那張臉,只讓人接了墨色像絲綢的直長發,就足以引起瞳孔震蕩的震撼美感。
“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完美的新娘。”她贊嘆。
栗軟迷迷糊糊間習慣道了聲謝。
栗貴川夫婦那麼焦急找人“包裝”他并不是毫無緣由的。
當天傍晚,鄞訣所派過來的接親車輛便成排停駐在栗家的別墅下。
鄞訣沒有來,一個中年人管家前來跟栗貴川交涉。
很快,栗軟便身穿嫁衣被扶進了車里。
漫長而溫暖的車途讓栗軟在車里安穩的睡了一覺。
再醒來,夜色已深,車輛也開進了一個很高端的別墅區。
栗軟一激靈,昏沉的意識總算有片刻的清醒。
他捏緊身上艷麗的裙子,終于后知后覺的有些緊張了。
鄞訣會相貌很可怕嗎?脾氣會不會很古怪,直接懲罰他?
腦袋混亂的想著,都沒發現車輛戛然而止,管家給他開了車門。
“夫人,請下車。”
“夫人?”身穿燕尾服的管家聲音加重了些。
哦,好。
栗軟輕咬下唇,連忙從車上下來,走進那三層歐風的別墅。
管家給他開了門,微微鞠躬:“祝夫人和主人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
他沒有進去的意思,重新關門后離開了。
外界月色森森,屋里只開著小燈,呈著蜜色的淺暗色調。
安靜的呼吸都能聽得見。
栗軟更緊張了,總覺得那不是溫馨婚房,是什麼洪荒猛獸的口,要一口吃掉他似的。
栗軟一時有些膽怯的后退一步,卻一不小心,被腳邊某個堅韌、又似乎有些Q彈的東西絆倒,身子直直的往后倒。
啊。
栗軟驚慌的發出一道短促的聲音。
他以為他會在沒鋪著地毯的地面上摔得很痛。
沒想到腰會被扶住,巧合下竟倒進一人的懷里。
顯而易見,那人會是誰。
栗軟啟唇,吶吶的想說句謝謝,方一抬眸,就撞進一雙似盛著碎冰、藍寶石一樣的眼瞳。
聲音戛然而止。
那眸光不能說是冷漠,也不能說是親和。
淡淡的,疏遠的,是看著陌生物品的眼神。
“角度刁鉆的投懷送抱。”待栗軟站穩,他松了手,如此評價著。
栗軟鼓了鼓臉頰。
才不是投懷送抱,他只是被絆倒了!
解釋的話沒說出來。
男人已經從幽暗處走進了小燈籠罩的光線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