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陸亦刑渾身猛地散發出嗖嗖地冷氣,宛如一個橫躺的冰柜,他冷冷地盯著擺弄聽診器的醫生,一字一頓道:“什麼人類?”
醫生還沒意識到他突然冷卻的氣場,“就是那個給你提供血液的人類啊。他的血好像對你的治療提供了很大的幫助,不然你也不可能這麼快蘇醒。”
陰郁悄無聲息地爬滿了陸亦刑狹長的深眸。
連同那張俊美無儔的面皮,都染上了一層暗色。
他瞥了眼管家,聲音低醇得像是惡魔的蠱惑:“你是說,那個穿著戲服,頭戴戲冠的人類?”
“是呀。你在哪里找到他的?他很特別。”醫生笑著看了他一眼。
陸亦刑的臉色黑得能滴出水,胸口重重起伏了幾次,眼底隱隱顯出猙獰的血絲,像是叫殺意給填滿了!
“你是說,你們用他的血,對我進行了治療?”
醫生終于意識到他眼神不對,害怕地后退一步,舌頭都在打結:“是,有,有什麼問題嗎?”
陸亦刑死死盯著醫生,神情猙獰的像一只瀕臨爆發的困獸!
字句都是牙縫里一個個蹦出來的:“所以,他現在——人呢?!”
第44章必看陸亦刑,快來救你老婆
第44章:【必看!】陸亦刑,快來救你老婆!
“他,他還在手術室,我馬上去叫他!”
主治醫生磕磕絆絆的說,正要找借口開溜,剛才管家叫去的人卻回來了!
他們神情慌張,氣喘吁吁的:“巴埃爾先生,BOSS,夫,夫人不見了!”
聞言,主治醫師表情倏地變得緊張,擦了擦額頭驟起的冷汗,害怕地看著明明躺在床上,卻有種居高臨下神情陰冷的男人。
“怎麼會不見了呢?是不是醒了出去了?還是去上廁所了?要不,我去找找……”
“該死!”
陸亦刑暴跳如雷,一把掀掉床頭柜的各種檢測儀,怒道:“是誰讓你們拿他的血給我治療的?!”
他一定是嚇壞逃跑了。
畢竟他那麼害怕我吃他。
每次吸他一點血,他都會哭得稀里嘩啦地求饒。
主治醫生斜睨了眼管家,不敢出聲,只是伸手朝管家方向指了指。
陸亦刑視線一冽,緊盯管家:“巴埃爾,你什麼意思?”
管家彬彬有禮的給他鞠了一躬,語氣不急不徐:“先生,當時情況緊急,沒有誰的血液,比夫人更適合救你。”
“愚蠢!簡直愚蠢至極!”
陸亦刑快要氣瘋了!
一拳重重砸在床單上,咬著牙關喘了好幾口氣,依然平息不了滿腹的怒火,對著管家咆哮道:“馬上去給我找,找不回來,你就死定了!”
……
弧線優美的黑傘傾斜,擋住斜刮過來的冷雨。
楚江秋戴著冰冷的鐐銬,被幾個武裝人員押上一輛囚車。
沉重的囚車緩緩啟動,朝著城市盡頭黝黑的雨幕駛去,像是駛入了匍匐在黑夜里,巨大怪獸的口中。
“有煙嗎?”
楚江秋看著對面全副武裝的押送人員,淡漠開口。
其中一個武裝人員摸了摸上衣口袋,摸出一支爆珠,揚手就丟給了他。又繼續握住槍,耷拉著眼皮走神。
楚江秋被手銬束縛著雙手,接過爆珠捧在十指之間,也沒問他要火,只是嗅著香煙上淡淡的薄荷味,眼尾微垂,像是受傷的大狗,帶著幾分委屈。
雖然這段時間監獄的生活是他自愿接受的,但他心里卻像是扎了刺,始終覺得不太舒服。
他的世界充滿了各種不幸。
從有記憶開始,印入他眼簾的,便是生理意義上算是他父親的男人毫無節制地酗酒,對母親無盡的毆打,到后來發展成當作他的面與別人……
他厭惡極了這些令人作嘔的畫面,甚至討厭所有的人類,對任何人都提不起生理上的性/趣。
唯有殺人才能使他快樂。
卻沒曾想,某天他陰差陽錯的來到一條幽暗的小巷,準備狩獵下一個目標時,遇到了一個人。
那個人就像一只誤入凡塵的精靈,他是如此純潔無暇,還主動吻他,夸他名字厲害……
他天性涼薄,就像是情緒中樞系統缺了一塊。
他曾經想找東西填補這份空缺,哪怕是瘋狂的殺戮,也補償不了心底缺失的那塊。
但在見到雪蘼的那一刻,他心跳聲忽地漏了一拍。
就好像是苦苦尋覓的東西,終于被找到了一般。
雪蘼對于他而言,就像是光。
不需要做什麼,只要站在他面前,哪怕捧著一束荼靡花發呆,都是一種心靈上的滿足。
可他是一個怪物。
一個殺人狂魔。
太過殘忍暴戾,沒有半點人類的感情。
他自私,小氣,好妒。感情過于單薄,對于疼痛,乃至生死,都沒有明確的感受。
但是雪蘼出現后,他腦海中第一次有了明確的目標。
他喜歡那個少年,并且想要和他永遠在一起。
這個念頭就像種子,埋在心底后,如野草般瘋長,割之不盡。
他殺夠了九十九個人,想要將他徹底捆綁,占為己有,只做他一個人的金絲雀。
他明明可以的,將九曲心魂陣啟動,讓他成為自己的專屬。
但他又舍不得。
舍不得讓雪蘼受半點委屈,露出半點不開心的表情,更何況是一只行尸走肉?
尤其是,當他被別人敲暈,腦袋砸出了血,他居然不逃跑,還跑回來替他舔舐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