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吃瓜群眾對連環殺人狂魔的獵奇心里、憎惡憤怒、因為外貌無腦迷戀等等。
一大早,各路人馬牛鬼蛇神圍聚在此,見到由龐睿警長親自護送的雪蘼時,紛紛炸鍋!
一只只話筒和攝像機都快懟到雪蘼臉上了:“雪先生,對于不久前的經歷,你能具體談談個人的感受嗎?”
“你覺得連環殺人狂魔還有人性嗎?”
“你為什麼要戴著一對兔子耳朵出庭呢?是和殺人狂魔約好的嗎?還是他威脅你必須戴上呢?”
“你是用你的美貌征服連環殺人狂魔的嗎?他是否對你進行過性/侵呢……”
記者提出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刁鉆,甚至越往后,越發不堪入耳。
雪蘼細眉輕擰,那雙湛藍色純凈的眼眸如若含水,怯生生地掃過眾人,嘟抿著小嘴不敢說話。
陸亦刑用力將他護在懷里,視線凜冽地剜向靠近的人群,一副要誰再湊攏就揍誰的臭臉。
龐睿則是擺出一副警長威嚴的架勢,和屬下一起阻止著人群,“請不要影響我們警方的工作!”
好容易擠進審判庭,莊嚴肅穆的氣氛讓雪蘼松了一口氣。
可剛剛在工作人員安排的座位坐下,他就看見了被一群“人”簇擁著的楚江秋!
楚江秋坐在被告席,穿著深藍色肩印白條的囚衣,那頭飄飄的長發剪成了寸頭,不見細金邊眼鏡。
露出飽滿的額頭,修若利劍的眉眼。
少了些許斯文敗類的既視感,多了幾分攻擊性。
像是一頭永遠無法馴服的野狼。
讓雪蘼膽戰心驚的不是他模樣上的改變。
而是他周圍那些或站或立或懸空的鬼影!
那些都是死在楚江秋手下的亡魂!
因為九曲心魂陣被警方破壞,那些亡魂沒了搏動心臟的棲息地,只能跟著楚江秋。
他們無一例外,都頂著腐爛扭曲的臉,黏著血肉模糊的身軀,或猙獰怨恨,或顫抖哭泣,游蕩在楚江秋四周,眾星拱月般,將他簇擁。
最醒目的是花店店長。
他渾身纏滿玫瑰的藤蔓,猩紅的玫瑰在瞧見雪蘼進來的剎那間,猛然綻放!
他嘶吼著延伸出血淋淋的荊刺,企圖朝雪蘼纏去,卻在楚江秋不緊不慢勾蜷小指頭的動作下,被牢牢限制范圍,硬生生拖拽回原地!
楚江秋把玩著腕上的手銬,漫不經心地抬眸,像是一只王座上的九尾妖狐,收起其中一條不聽話的尾巴,沖雪蘼淡然一笑!
那樣子仿佛在說:蘼兒,好久不見!
雪蘼身子倏然繃直,無意識的攥緊身旁陸亦刑的衣袖,壓低聲音問他:“你看到了嗎?”
陸亦刑反握住他的手,牢牢攥緊,用寬大炙熱的掌心嚴實包裹,貼著他耳根安慰:“沒看見,但我感覺到了。靡兒別怕,有老攻在,他們不敢傷害你!”
所以那些亡魂,除了雪蘼,其他人根本看不見!
審判長已經宣布開庭,一些知名權威的媒體坐在了觀眾席,對這場遲來的審判全程直播。
雪蘼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楚江秋周圍的亡魂身上,根本沒聽他們在說什麼。
這給人的感覺就是——雪蘼從進來,一直在看楚江秋!
直到審判長問他:“作為唯一的幸存者,雪蘼先生,你對楚江秋有什麼看法嗎?你希望他被宣判死刑嗎?”
雪蘼一愣,終于舍得分了些眸光給審判長。
是位年輕英俊的男人。
頭上戴著白色卷曲的司法假發,眉目鋒利,視線直勾勾地盯著雪蘼。
雪蘼被盯得心跳失幀,抖著嗓音說:“他……他其實是一個好人……”
觀眾席以及直播間的看客瞬間炸了:“好人?他殺了那麼多人,還成好人了?!”
“這他媽怕不是被楚江秋的外貌迷惑了?沒死成還替儈子手求情來了?”
“又是一個無腦粉!”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智商都是負數……”
連陸亦刑都偏頭頭過來審視的眸光,仿佛在質問他原因!
雪蘼頂著巨大的壓力,繼續說:“他只是生病了,我不希望他死,我希望審判長能做出正確的判斷,做個公平正義的好官。”
年輕的審判長瞳孔一縮,眼底閃過一絲晦色,在人群喧嚷的同時敲了敲手中的審判錘:“安靜!”
在憤怒的人群安靜下來后,他繼續注視著雪蘼:“你為什麼認為他是生病了?”
雪蘼晃了晃頭上的兔子耳朵,顫顫巍巍地朝審判長講述了楚江秋悲慘的童年。
講完又求情:“這些經歷對于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如果你們輕易宣判他死刑,他只會覺得這個世界更加陰暗殘忍,即便死了,也感受不到這個世界任何一絲絲的關愛。”
“雖然他殺人是很可恨,可那些被他殺死的人,都在無形中推了他一把,最終導致他走上屠夫的道路。”
軟糯顫抖的少年聲音娓娓道來,在坐的各位都陷入沉思,幾位議員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最終,審判長以楚江秋有精神疾病為由,廢除了對其的死刑,將他轉押到映月城特級精神病醫院。
所謂的特級精神病醫院,就是用來關押因為精神疾病犯罪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