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戲冠依然扣在他頭上,隨著后退動作簌簌顫栗,發出和淚珠同樣璀璨的芒,“求求你,別,別吃我,我不好吃……”
“這麼怕我?”
陸亦刑微笑著,拽著人腳踝拖過來,粗糲手指按壓住他咬出紅痕的唇,語氣陰陽怪氣的:“是不是早就和野鬼串通好了,所以才故意要和我分房睡嗯?”
“不是,我沒有,嗚嗚嗚,你不要吃我,蘼兒怕痛痛嗚……”
少年不安地用小腳踹著男人的身體,想要從對方帶來的恐怖威壓下逃離。
臉頰的劃痕還在溢血,散發著不同于惡鬼血腥誘人的香氣。皮膚卻因過度心悸蒼白如紙,像是被人摔出裂隙的陶瓷娃娃。
一股異常陰冷的氣息在陸亦刑眼底彌漫開,他視線停滯在少年臉頰的傷口,帶著粗糲繭痕的指腹壓了上去。
語氣有責備也有憐惜:“活該,誰讓你非要和我分房睡?現在好了吧?臉都弄壞了?”
粗糙灼燒的觸感,壓在傷口火辣辣的。
雪蘼下意識后縮,仰頭間卻迎上了男人的視線,美眸中的恐懼一瞬間抵達頂峰,小嘴開開闔闔幾次,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哎!”
陸亦刑心軟了。
無奈地嘆息一聲:“你呀你!可真是我的心肝寶貝兒,只會亂我心房酸我眼眶,拿你無可奈何……”
說著攔腰將人抱起,離開這間充滿血腥的屋子。
*
回到臥室。
管家看著男人抱回來的少年,頭上頂著珠釵繁復的戲冠,男人又一身血污,不由得一愣。
“先生,這是怎麼了?”
“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一些,拿干燥的毛巾和醫藥箱過來。”
陸亦刑冷聲吩咐,抱著雪蘼放在沙發時,管家已拿來了他要的東西。
陸亦刑用干毛巾親自擦凈雪蘼臉上的血污,又拿出療傷藥,沾在棉簽上,小心翼翼地給他擦拭傷口。
“嗚……痛……”
雪蘼悶悶地吸氣,嘴里發出不滿的嗚咽,胸口輕微起伏著,幾縷發絲被濕熱的淚水打濕,黏在臉頰,被男人頎長的指節輕輕撫去。
“乖,忍一忍,否則就會留下疤痕,變成丑八怪!”
像是哄騙孩子的語氣,陸亦刑動作輕柔了幾分,卻絲毫沒有減輕疼痛的蔓延。
“靡兒不要做丑八怪……”
雪蘼哭得眼眶發紅,睫毛不停顫抖著,卻又怕變成丑八怪,努力迎合男人的動作。
那雙湛藍色純凈的眼眸浸泡在淚水中,帶著幾分破碎的美感,又無端透露出勾人的意味,令人忍不住想要把他往死里欺負。
冰涼藥劑涂抹過黏稠的血肉,讓男人聯想到某個被迫撐開的部位,脆弱得就像這薄皮下的嫩肉,欺負狠了也能變成刺目的猩紅色,輕輕含一下,方能溢出蜜汁。
受傷的人不是他,他的額頭卻爬上一層密集的冷汗。
手上的力道在不知不覺間加大,少年不滿地哼哼起來:“不能再弄了……嗚嗚嗚,痛,好痛……”
陸亦刑喉結滑動,想要把眼前美艷不可方無的小東西壓住狠狠欺負!
指尖的棉簽在傷口末端收尾,他深吸氣,穩了穩神,放下棉簽,揪住少年臉頰的軟肉掐了掐,“好了,明天早上就不痛了!讓老攻檢查一下,其他地方有沒有受傷。”
說著伸手就去摘雪蘼頭頂的戲冠!
以為惡鬼死了,這頂戲冠便能輕易摘除。
可令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無論陸亦刑如何用力,這頂戲冠依然牢牢扣在雪蘼頭頂!
就像長上去了一樣!
第36章
雪蘼頭痛欲裂,眼淚不受遏制地漫出湛藍色美眸,滑過男人剛剛涂抹過藥的傷口,像只被捕獸夾住的藍瞳布偶貓,無助地抽搐著。
陸亦刑心里又氣又惱。
但總不能把他的頭皮給剝下來吧?
雖然這戲冠戴著很好看,卻是其他男人的象征,讓他頭頂綠成了一片原始森林,極為不爽。
又有些后悔,好端端地干嘛要跟他置氣?還非要讓他去住7號客房?
“先生,實在不行去找個高人吧?中國的民間有許多專門對付這種事情的高人。”一旁的管家發話了。
看著這樣一個尤物遭罪,他心底隱隱作痛。
陸亦刑抬眸看了他一眼,聲音聽不出情緒:“什麼高人還能比我厲害?”
管家垂下眼,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聽說這頂戲冠佩戴的時間越長,佩戴者受到的意識侵害越大,先生真不怕夫人……”
“夠了。”
陸亦刑臉上的煩躁無以復加,暴躁地捶了拳桌子,“去找你說的高人吧!”
“是,先生。”
管家也不知他是真讓自己去,還是嘲諷的意思,畢竟中國文化博大精深,有時候要和不要都是一個意思。
他只需要理解字面意思。
他一走,陸亦刑又吃起了飛醋。
指腹掐著雪蘼痛紅的小臉,陰陽怪氣地說:“他是在憐惜你嗎?看見你痛苦,心疼了?”
雪蘼看著他,原本清透的眸子變得有些渙散,嗚噎著哭,又不敢哭得太大聲,怕惹男人生氣:“沒有,他不會心疼我的,他是你的管家……”
“他不心疼你還給你找什麼高人?還是你故意在勾引他,故意裝著可憐兮兮的樣子想引起他的注意?”陸亦刑微微揚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