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暴戾地一腳踹開滾在腳邊的牛奶杯,指著戲子問:“你是個什麼陰間怪物,竟然敢冒充我?”
雪蘼知道戲子是假的。
可頭上的戲冠阻礙了他的辯識能力。
只是看到陸亦刑摔餐盤,嚇得抱緊小被子,往床角縮去,聲音軟的黏糊:“兩個大壞蛋,嗚嗚嗚,好可怕……”
戲子丹鳳眼一挑,伸手便要去抱他,“寶貝乖,我不是大壞蛋,我會保護你,還會好好寵愛你!”
在他指尖觸及雪蘼胳膊的瞬間,陸亦刑如旋風一般沖了過來,一把抓起雪蘼的另一條胳膊,將人往懷里扯!
視線卻鎖住戲子,凜冽得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剝!
粗話張嘴就來:“不要臉的傻/逼玩意,他是我老婆!”
“你老婆?”
戲子冷笑,像是被血漿涂抹過的唇瓣高高勾起,拽著雪蘼細圓的胳膊也不撒手,“戲冠一戴,生死相許!他是我的!”
“你放屁!我和他結過婚,他是我的!”
“我的!”
兩個男人互不相讓,雪蘼睜大了眼眸,只覺自己就像被惡狼搶食的羔羊,快要被他倆撕裂了!
晶瑩眼淚一顆顆掉落,單薄的身子隨著兩個男人的扯弄,左晃一下,右晃一下!
戲冠上的珠花簌簌顫栗,晃出璀璨的芒,映襯少年失神的臉,像是被兩個男人夾在中央坐搖搖車,可憐死了。
【我勒個去!這搶老婆的戲碼,簡直比小學雞打架還鬧心……】
【樓上的姐妹,我就是小學雞。請不要侮辱小學雞!我們才沒那麼幼稚!】
【我不正常,我怎麼想到了夾心餅干?好想看,求原地3—P……】
“靡兒,告訴他,你是誰的?”陸亦刑突然轉向雪蘼,眼神中透出極端的暴戾!
仿佛只要他說不,他就會將他殘忍地撕成碎片!
戲子也偏頭,眸光全是罪惡,像是要將人吸進沒有底的深淵,“寶貝,你是我的對不對?”
雪蘼胳膊都被扯痛了。
一雙湛藍色純凈的美眸沁出濕漉漉的水霧,咬了咬唇,帶著哭腔說:“我不知道,快點放開我,你們弄的我好疼。”
本就粘糊的聲線染上沙啞,又哭唧唧的,聽得人心頭一震。
明明很正常的一句話,卻偏偏被他說出了澀情的意味。
陸亦刑惱怒極了。
一腳踢向戲子,將雪蘼粗暴地拉入懷中,伸手去摘他頭上的戲冠,“跟我回去!”
可那戲冠卻像是黏在他頭皮上一般,怎麼都扯不下來!
陸亦刑用了蠻力!
“嗚嗚嗚痛……”
雪蘼痛得不行,卻還是朝男人懷里擠了擠,雙手緊緊抱著他健實的腰,瑟瑟發抖,湛藍色純凈的眼眸裹滿淚水,像只剛從水里撈出來的藍瞳布偶貓幼崽。
鬢邊藍色蝴蝶欲飛未飛,簌簌顫栗著,顯得本就可憐的少年更加嬌弱脆美,只知道紅著眼眶哭唧唧地奶叫,有種揉一揉就會壞的易碎感。
【太乖了吧!雖然這戲冠很詭異,但真的好美啊!真想狠狠把他弄出水……】
【哎呀,我說你們兩個行不行啊?不行讓給直播間的觀眾來……】
看著懷中人哭得厲害,陸亦刑的心軟了一瞬。
轉頭剜向戲子,薄唇輕啟,聲音透出一股傲慢:“給他弄下來!”
戲子被陸亦刑剛才那腳直接踹進了墻了!
此刻正從墻面努力的拉出自己!
像是一團黏稠的液體,從妝容濃艷的俊臉,到高大頎長的身軀,最后是千絲萬縷烏黑的頭發,從扭曲到逐漸顯形。
血色燈輝傾落在他冷白的肌理,像是從墻面硬生生拉扯出來的美人畫,詭異怪誕。
直到他完全成人形,站立在倆人眼前,拍了拍粘到身上的灰塵,幽邃的丹鳳眼如翻涌的海面,“陸亦刑,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如何來到這個世界的?”
“如何來到的?”
陸亦刑剜著他,五官鋒利,眼神宛若隱匿在暗夜里的刀芒,仿佛隨時隨地會斬人于無形,“總不會是你生出來的吧?”
“啊哈哈!”
戲子冷笑,忽然戲腔一揚,低低唱道:“月色朦朧霧滿庭,枯骨執筆畫人皮,木樨染血成香衣,回眸一笑,絕色兮……”
唱完他又笑:“你難道連這曲兒,都忘了嗎?”
陸亦刑呼吸不受控制的輕微一滯。
時間仿佛有那麼一瞬間被停滯住了,死寂倏然彌漫。
戲子的冷笑打破沉默:“都不過是披著人皮畫的魑魅魍魎,在這個游戲混久了,你還真把自己當成人了?”
“魑魅魍魎?”
陸亦刑回過神,不緊不慢摘了黑皮手套,露出那只符文暗涌的左手,“你還真以為,憑你這點道行,就能跟我搶老婆?!”
見到他手背符文的瞬間,戲子瞇起眼,一剎那控制不住表情,驚悚流露。
他猛地后退一步,戲服上繁復的墜飾清脆作響,“那……那是天縱擒魔咒?”
第35章嗚嗚……痛……
第35章:嗚嗚……痛……
彈幕滿屏問號:【天縱擒魔咒?什麼鬼???】
【有沒有大神出來解釋一下???】
大神來了:【天縱擒魔咒,傳說中最最最頂級的暗黑咒。被施咒的對象只能是暗黑生物,自古只有被此咒吞噬的黑歷史,從未聽說有成功的案例!】
胖頭魚多多:【所以被施了咒會怎樣?劃重點:我可不是關心陸長毛,而是純粹的好奇。
】
大神來了:【古書上只有寥寥幾行字的記載:以魂祭天,化骨吞千,勒令魑魅魍魎,諸神無越,天地無解……】